“你现在是太后,可随心所欲。”
陈时韵疑心她听错了。
但他神情不似说笑:“怕你动气故迟迟未说。小太子已登基两月。”
“你……”陈时韵噎住了,她把孩子递给侍婢,问洛云舟。
“你为何要谋——”
不对,他那日已说过理由。
“李珩呢?砚儿l他才几岁,如何当得了皇帝?”
洛云舟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殷家与楚王合谋欲谋朝篡位,自罪不容诛。陛下被殷贵妃所刺,重伤不治,已然薨逝。至于我,也只是出面勤王。”
他说的是实话。
但也不尽然是实话。
他又道:“李珩多疑,待太子羽翼丰满后必也猜忌亲子,不是明君,亦非慈父。不能待妻子身心如一,更不算良人。太子虽年幼,但敏慧,有陈家辅佐必成明主。何况如今大周三成兵权在我手中,旁人无法拿捏你们母子。”
事已至此,陈时韵无话可说。
李珩这些年已足够让她失望,她只是担心砚儿l和朝局。她和兄长虽一心希望维持家族兴盛,但也绝不会仅为了家族利益,就要搅乱社稷。
洛云舟大概会读心:“我不在乎名声,阴私之事我来做。你只需安心当你的太后,长命百岁,垂名青史。
“至于女儿l,自也由我来带。”
陈时韵像从未认识他。
哪怕上次在洛阳,他和她表露心意时,也没有这样偏执。
看着她满是诡异的目光,洛云舟眸中漾着难以察觉的温柔光芒。
“我一直都是我。
“我只是,从前并不认识我。”
弯弯绕绕的言辞依旧是他惯有的做派,陈时韵又寻回些熟悉感。或许是刚生下女儿l,或许是因为远离皇宫又得知威胁陈家与砚儿l的一切障碍已被暂时扫去,她身上的刺比从前软了些。
“这一切太突然……我一时接受不来,让我缓缓。”
陈时韵唤侍婢抱来女儿l,对着吧唧吧唧吃手的孩子说话。
“小姒月。”
这样似乎太疏离。
“月娘?”
刚这样一唤,她想起初见洛云舟时给自己编
的身份,抬眼一看,洛云舟也在看她,大概也想起那个称谓。
他看她们母女的目光温柔得反常。
陈时韵匆匆低头。
“都不顺口,不如就叫阿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