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瑟瑟,洛云舟立在门外,乍看平静,指关却攥得泛白。
入夜,灯烛未熄。
直到河倾月落时,房内总算传出一声清脆的啼哭。
洛云舟恍惚地立在檐下。
难以描述又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泛起。梦里流着他和她的血的少女,便是在这样一个春日里诞生。
而那个他,竟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独自生子,可会无助?
明明梦已过去许久,明明如今他与她只隔一道墙。
但遗憾,在此刻变得无比具象。
窗外日光灿烂,照得人睁不开眼。醒来后缓了好一会,陈时韵才看到窗前坐着个穿鹤纹白袍的洛云舟。
他还未及冠,但已比同龄人都要淡然沉稳。就像寒冬正午的日光,清冷又热烈,臂弯抱着小小一婴孩,素来矜冷的眸子不经意流露出含蓄的温柔。
婴孩正在他臂弯安静地吃着手。
一大一小两个人分明刚见面,却默契得好像相识了许多年。
陈时韵怔怔看着这一切。
襁褓中的小女娃啃着手指,忽然焦灼地“咿呀”了一下。
洛云舟熟练地伸出食指,小女娃默契地用小手攥住,这才安静下来。
他神色淡淡,语气略微比平时温和几分:“你阿娘盯着此处看了太久,我有些不自在,看来你也是。”
陈时韵被逮个正着,也不扭捏:“劳烦王爷把孩子还给我。”
洛云舟把孩子抱了过来。
“你可为她起好名字?”
()陈时韵道:“本宫会把她交给兄长带回陈家抚养,她自然会随我姓陈,名字也由兄长来起,不必王爷费心。”
洛云舟自说自话。
“不如叫陈姒月,如何?你可会喜欢这个名字?不过既是你我的孩子,自当由我和你亲自抚养。”
他为何知道她给孩子起的名?
陈时韵猜是兄长说的。
她没追问,纠正道:“不是你的。”
洛云舟和从前一样游离于俗世之外,语气平静,言辞却偏执。
“是你的,便也是我的。”
陈时韵暗道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又说:“王爷是臣子,本宫是皇后。”
接下来他的话让她震惊。
“你现在是太后,可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