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最后,两个彪形大汉架着战损的阿力,阿力头缠纱布,他们刚从医疗室处理完伤口。
安雅之前都看完比赛就走,这种架势还是头一次体验,拉着夏初浅赶
紧让路,吓得后背贴墙,低眉顺眼,夏初浅默默仰视位居C位的男人。
他的个头比印象中那个少年还要更高一些,不沾青涩稚气,看不出他患有自闭症。
光线晦暗,她凝眸细瞧也看不清他右眼尾端是否点染一颗深咖色的泪痣。
“你好。”夏初浅轻声开口。
想听听deep的声音,是否和记忆中清越温和的嗓音重合,只见他喉珠滑动,终是没应声。
粉丝发现了凯旋归来的deep,尖叫狂欢一拥而上,浩浩荡荡地将夏初浅险些挤扁在墙,deep下意识前迈小半步的动作落在她眼里。
“走,远离是非!”安雅龇牙咧嘴,被这群狂热粉丝逼得脾气直飙临界点,拽着夏初浅艰难贴边往外走,嚷嚷,“妈呀!看来我得换个解压爱好了。”
夏初浅隔着攒动的人头和deep最后相看一眼,他眼神回避却又情不自禁看她。
“夏初浅啊夏初浅!”安雅压着嗓门奔溃道,“你居然还敢上前打招呼?搭讪?疯了吧你!看你表面文文静静的,实则吃了一百斤熊心豹子胆!疯子!”
夏初浅苦涩笑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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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味汗臭酒精,杂糅缠合,各种象征荷尔蒙的气味充溢整间休息室。
吹捧拥戴和阴阳怪气deep一概左耳进右耳出,他远离热闹,缄默来到茶水台,撕开一包劣质红茶。
加入饮水机的热水冲泡,再兑半杯牛奶进去,他掀开面具底边露出唇部,将自制奶茶一饮而尽。
“大男人喝什么奶茶啊?”有人咋咋呼呼招呼道,“Deep,过来喝酒!撸串不?变态辣辣椒粉你不尝尝?来来来,是爷们就大口来一口!”
Deep摇摇头,丢掉纸杯,拉开更衣柜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塞进运动包,把包往肩上利索一挂。
他走到正在算账的老板娘面前:“琴姐,我下场不比了。”
清栩冷冽如雪山冰泉的声音,底色带一丝雪茄盒手鼓般韵调酥骨的悦耳沙音。
“……啊?!”琴姐霍地抬头,急着想拉住deep的胳膊但被他躲开,“咋了?内伤了?”
“没有。”deep抬肩把运动包往上背,推门离开,“这次算我第二,奖金打我卡上。”
空旷如荒漠的水泥地只有旧工厂的倒映,清月隐于浓雾,夜风卷起衣襟,敞露一小截紧致小腹,deep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把包搁在副驾驶位。
车子十来万,普通品牌普通性能普通款式,不再是动辄大几百万上千万的奢华座驾,仅用来当代步工具往返医院、别墅和学校足够了。
深夜的公路畅行无阻,车窗降至三分之二,湿凉的风灌进来吹皱他清俊眉目。
半山路两侧栽植的银杏因无人照料而日渐稀疏,枝头不再繁茂油绿,一棵树去年被雷劈了,半截倒在山崖边,焦黑的另外半截枯竭指天。
推开白檀木门,极简的装潢风格未曾改变,只是不常回来,家具陈设积一层薄灰。
卸下面具,脱去衣物赤足进入淋浴间,野欲身材展露无遗。
鞘剑打磨般锐利分明的腹肌,水沿着下凹的肌肉纹理蜿蜒流淌,劲腰翘臀,长腿坚实充满力量感。
蓬头哗哗的流水在他骨感的锁骨打转,涡旋,下坠,浸透他鲜明的筋□□壑,冲去浴液,泡沫和古铜金色一并被洗净,白皙肌底重见天日。
他披一块白色浴巾来到盥洗池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