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少年心房的那块缺口弥合,眼中闪烁着碎月银光,他一秒都等不及拉开了铁门。
咬牙攥拳,他才能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僵在原地好半晌,迟缓道:“浅浅。”
真的是她。
蹲地上的夏初浅望着秋末染起身,捏着树枝,举高奶糖:“你不要……要吗?”
她气喘吁吁,汗珠浸湿发际线。
公交转大巴时,迟迟等不到车来,问了才知道,原来大巴的环山路线,是秋家专门为她增设的。
难怪这么偏僻的地方能通大巴,班次还不少,她勤俭懂事,虽然秋家给报销路费,但也不能把别人的钱当纸撒,拒绝专车接送和打车,本意是为了给秋家省事省钱,没成想,竟是秋家斥重金迁就她的节约。
沿路打不到车,她连走带跑向他赶来。
“不要嘛?不要我吃了哦。”
“要。”
夏初浅看着秋末染抓起糖,珍而重之藏进口袋,很多他珍贵的东西,马上要离他远去。
心头酸软,屏住眼中泛滥的泪意,她唇畔轻扬,给他一切都会变好般的笑容,说:“小染,上次的事,我都考虑好了,我要给你当家教。”
风将她轻柔的话语送入耳畔,狂喜过后,他眸色灰淡:“我没有钱了,付不起浅浅。”
“我免费。”
她毫不迟疑地迈入前院。
一周一次的牵手,好几周都没用过了,她主动勾他的小指,柔婉而坚韧地说:“小染,我免费呀。”
*
晚餐,夏初浅根据菜谱简单炒了两个菜,冰箱和橱柜里的食材充裕,够吃几天。
刘世培:“程序正在执行中了,还要几天,我们还能在这里住两晚。被没收的房子上缴国库,后续会司法拍卖。资金账号现在已经全部冻结了。”
夏初浅不太懂,便问:“刘管家,那您和小染会受到影响吗?财产没收?或者限制自由?”
“我不会的。我是外人,秋先生的业务我也不了解,就算严刑拷打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少爷……”刘世培目光转向秋末染,“他九岁那年,和秋先生就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了,后来秋先生又加入外国国籍。”
“所以从法律上来说,秋先生和少爷,早就不是父子关系,只是同姓的两个陌生人。”
信息量较大,秋许明在夏初浅心目中的形象愈发深不可测,她揣摩着:“嗯,那就好。”
“我呢,没想过离开秋家,就没给自己在别处安家,这些年,倒是有些存款。”刘世培坦言,“现在房价高,买房的话,恐怕日后的生活紧紧张张,不买房,租房子住,不求精贵,足够我和少爷过二三十年。”
“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那么久。等我走了,钱都留给少爷。我那个儿子定居国外,很多年没联系过了,都不知道愿不愿意来参加我的葬礼。”
“刘管家!”这种话怎么听都不吉利,夏初浅祛晦笑道,“您一定长命百岁,陪小染很久很久。”
刘世培笑笑,用公筷给两个孩子添菜:“夏医生,您以后别管我叫刘管家了,身份不在了,听着也生分。就和少爷叫一样的,管我叫刘叔吧。”
“嗯,刘叔。”夏初浅也提议,“您以后也别叫我夏医生了,我还没转正呢,也不是小染的治疗师了。您叫我浅浅,叫我小夏,或叫我初浅都行。”
想了想,刘世培从中挑出:“小夏吧。”
这时,秋末染开口:“刘叔,以后叫我小染。”
“嗯。”少爷二字习惯性挂在嘴边,刘世培和颜笑道,忙改口,“小染,来,多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