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刻钟,就是我单方面的凌虐。
她数次晕厥又痛醒,已经叫哑了嗓子,发不出声音。
我隔着门嘱咐小枝小叶去准备洗澡水。
待她们两个离开后,才一身腥气的推开门,示意喻珉把身后那条奄奄一息血淋淋的鱼扔回对面。
随后沐浴更衣,强撑着打起精神坐在正厅,等着那人上门来兴师问罪。
我在刀上淬了毒,她虽然没死,但会比死了更痛苦。
我留她一命不是心软,只是预料到自己大限将至,临死前想再见他一面。
果然,不过片刻,裴衍之就来了。
「裴清许,解药给我。」
半年前还温声软语的人如今变成这副语气多少还是让人有些心寒。
我冷笑一声,出言讥讽。
「裴衍之,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嘛?」
「这样好了,你跪下求我,解药就给你。」
看着他沉默许久后竟然真的缓缓屈膝,我攥紧了衣裙,心脏抽疼,宛如被人按在地上羞辱。
在他跪下之前,我猛地把药瓶扔在他脚边。
冷冷吐出一个「滚」字。
他捡起瓶子,转身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告诫我,以后有事冲他来,不要再伤害那只鲛人。
没想到我们的最后一面竟是如此。
记忆里笑着奔向我的少年郎与眼前毫不留恋的背影渐渐重叠。
这一刻我终于理解了娘亲,她不是被那个女人气死的,她是死于对爹爹的信任和爱意。
裴衍之和爹爹一样,他们的爱太拿得出手,以至于意外发生时,那些所有的美好回忆都变成了佐着蜜糖的砒霜,一幕一幕催人心殇。
「至死不渝,忠贞不二」果然是最大的笑话。
可惜,即使有爹爹的前车之鉴,我也还是步了娘亲的后尘。
血气上涌,口中一片腥甜,血液顺着唇边流淌。
在小枝小叶的惊呼声中,我软了身子,失去了意识。
我想,就这么死了也好。
拖着这具残破的身躯,活的太累了。
可惜还是成全了那对狗男女。
算了,不重要了。
现下即使让他给我陪葬也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