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竟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的风水邪术,简直让人闻所未闻,我一度以为这是假的。
可是后来林家的所有人开始接二连三的倒霉,先是被鸟啄了鼻子,后是当街被人撞上马车,更过分的是有人竟然想让我哥娶一个傻子。
自此林家开始衰败起来,日子越过越穷,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时子义带来的。
我绝不能让他再一次夺回我身体的控制权,林家所有人都禁不起再一次的折腾。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稻草人,心里暗暗发誓。
太阳快要落山时,爹娘走过来喝了两口水,然后语重心长的劝我从此以后好好读书,再也不要荒废时光,大手大脚浪费家里的银钱。
看着他们日渐佝偻的背影,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浸湿眼眶。
回到家中把袖中藏着的稻草人一把扔进去燃着柴火的灶膛,看着它燃为一片灰烬。
紧绷的思绪此时才得以松懈,此前种种,皆如过往云烟。
7、
学堂休沐之前我给梦婉送金钗的事情在县学传的沸沸扬扬。
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彻底毁得分毫不剩。
当我拿着回家做好的考卷去找夫子时,直接被关出了门外,考卷也被扔了出来,落在我脚边。
托梦婉的福,我现在的名气很大。
不只在县学,整个清平县的人都会以我为反面教材,十四岁考中秀才,县案首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傻子。
借时子义的光,哪怕我不准时出现在学堂,众人都毫不奇怪。
师长同窗都会以为我又逃学去找花魁梦婉姑娘了。
想到时子义在前两年里的所作所为,我羞愧的一路低着头,回到了课堂。
开未开课,乙班的其他学子看到我就面露鄙夷,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这不是我们学堂那个大名鼎鼎的林相公么,不是扬言说不上课也能考中举人,迎娶佳人么,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回来上课啦,哈哈哈。”
不怪他们这个态度,毕竟之前的时子义用我的身体做了很多令人不齿的事情,接二连三的逃课追求花魁,败坏县学的名声,不尊师敬道,随便拎出哪一条都足以让我声名扫地。
可当时王夫之以一己之力保下了我,他说我年少成名,难免浮躁,再过几年,定会翻然悔悟。
就在此时,王夫之拿着《中庸》走了进来,拿着戒尺敲了敲桌子,开口训斥:“不想上课的学生可以出去,不要打扰其他人。”
我顶着众人面露惊异的目光,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堂课,夫子看了我好几眼,即使他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我还是能感觉到。
直到下课,我都没有出去,王夫之喊了一声我的名字,让我跟他去书房。
我抱着先前那些被扔掉的卷子,紧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到了书房,夫子坐在椅子上,看向我怀里开口询问:“你抱着的是什么?”
我把考卷向前递了上去,答道:“您之前布置的课业。”
夫子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其他学子早就做完找我批改了,你现在才来,不觉得迟么?离乡试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自进入县学以来你就从没有认真读书,哪怕你天资过人也绝无可能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内通过乡试。”
我讪笑着,只是将手中的考卷继续向前递了递,语气诚恳的请求道:“学生自知以前愧对师恩,还请夫子给学生一个机会,往后您只管看学生的表现,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学生甘愿受罚。”
王夫之听完我的话,直直地踹了我一脚,让我留下东西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