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就被放回来。
归月时至今日,心里打鼓,不知道那人信不信她的鬼话连篇,同时忧心小姐会出事。
她在屋内踌躇徘徊一番,不知所措。
宅院外,有人叩门。
归禾还以为又是媒婆上门,说给她们找亲事撑门楣,想也不想抄起棒槌,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面容肃穆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一袭圆领锱袍,身形高大,仅仅一站,气势压人。
“听说我未婚妻住这。”男人分明长得一身肃杀之气,言语却让归禾感觉到轻佻,想起那些觊觎她们家产的歹人。
她顿时怒火中烧,抄起棒槌,往男人肩膀劈去。
“归月,有人又不要脸上门说亲,你速速去请衙门的人。”面对这些心怀不轨的人,一而再三地上门,她若是不再给他们下马威,当她们是好惹的。
厢房内,归月一听有人找上门说亲,知道近日发生的麻烦事,立马闪身出去,来到院子,想要帮归禾赶人,眉梢瞥向院门,一眼觑到来人眼熟的面容。
她脸颊的血色褪去,眼眸却多了坚定。
又是这人,下次,她一定要多射几只箭,让他闲着没事找上门-
皇宫内,未阳宫。
萧庭訚捻着一枚青色刺绣水仙花荷包,从中抽出一只明黄的平安符,面色神色捉摸不透地捻着。
十三:“卑职事后去查过此事,云清寺的僧人说沈家姑娘确实来过一趟,也求过平安符。”
他认为沈姑娘身边的婢女应当没有胆子说假话。
萧庭訚闻言,眼眸盯着平安符,一想到沈微渔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她今日又抱住自己,分明对他喜欢得不能再喜欢。
“她的事情,你不用去查了。”既然她这般爱他,他也不需要如此多疑。
十三听闻,当即松开手道:“卑职领命。”
萧庭訚捻着平安符,想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给他求平安符。他的生母恨他去死,太后当年将他养在膝下,又不满萧庭訚当太子,占了她因病去世的儿子,太子之位。于是她夜夜借着诵经念佛,敲打木鱼,令他整夜不得安生。
之后他成为天子,周围都是阿谀奉承之人,个个都巴不得送上世间珍贵之物,唯有这个平安符与众不同。
——廉价,又珍贵。
他将平安符放在荷包内,一同搁在金丝楠木的匣子,在放下的一霎,好似一直在心底紧绷的琴弦陡然松开,灰尘坠入风中。
当夜,沈微渔醒来,夜已深沉,宫女们一早在床头等着她醒来伺候她。
她们先是搀扶沈微渔起身,端来盥洗的铜盆和帕子。
沈微渔盥洗完毕,见她们端来药膳,舀了几口,又吃了几口晚膳。
等宫人伺候完毕,沈微渔想起白日发生的一幕幕,心中恍惚,她又把萧庭訚当成朝梣。
她捂着胸口,眼前浮现萧庭訚那张脸,还有朝梣曾对她笑着的一幕。
朝梣当年说娶她,满心满眼都是她。沈微渔不想去人生地不熟的苗疆,两人因此生了闷气。
当晚朝梣翻墙跳窗,闯到她的跟前,冷清的面容,流露少年稚嫩的笑意。
“阿渔,以后我就留中原,入赘在你身边。”他不知从哪学到话,堂堂一个男人竟愿意入赘也要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