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然万籁俱寂,寂若无人,直到风声鹤唳,窗牖呼呼作响,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
沈微渔迟迟没有等到萧庭訚的回应,却感受他的指尖游离在后背,还在上药,却缄默不语。她不禁怀疑,萧庭訚是不屑说吗?
她暗自揣测,却不想萧庭訚一句风轻云淡的话,打碎
她的猜测。
“是。”
沈微渔一愣,旋即露出黯然神伤的神情,强撑笑意道:“陛下对每个人都好吗?”
“沈姑娘,你僭越了。”萧庭訚为她上药,闻到她身上的浅香,沁人心脾,眸子黑沉沉。他听到她脆弱的话,话里话外仍旧不近人情。
萧庭訚知道沈微渔不会生气。无论他说什么肆无忌惮的话,沈微渔都不会动怒。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番话后,沈微渔仅仅是缄默了一下,又温声地问起他的近况。
萧庭訚没有回应她的话。
在这场问话中,沈微渔像在戏台上,兀自一人唱戏,而萧庭訚是台下的看客,吝啬地连掌声都不愿拍。
沈微渔久而久之,感受到难堪。她还好是为了那张脸,怕是还会伤心不已,想到此处,她侧眸想要看萧庭訚那张脸,不期然而然地撞见他乌眸。
萧庭訚却一眼窥见她胸前的雪肌春色,还有玉颈的婉约线条。他气息稍稍停顿。
他又想到梦中景色。
沈微渔风鬟雾鬓,陷入床榻,玉颈线紧绷,水痕划过,小腿的罗袜褪去。她的唇齿不清地“呜咽”,纤柔的十指攥紧被褥,汗珠滚落衣襟深处。
他埋入春色,轻而易举衔住茱萸,唇齿粗暴蹂躏。
沈微渔见他出神,还以为他在想事情,也没有出声打断,反而凝望着他的面容。
她凝视的目光太久,以至于没察觉萧庭訚的眼眸晦暗,甚至已经回过神睥睨他。
还是萧庭訚不堪她的“深情款款”,似笑非笑地出声,打断一室静谧。
“沈姑娘。”
见她还是凝望自己这张脸,甚至有些痴迷,萧庭訚不禁怀疑,她这么喜欢自己吗?
还是她是故意装出这副姿态?可有人能装这么久吗?萧庭訚坚定的思绪,又岌岌可危。
沈微渔却逐渐清醒过来,见他用怀疑的目光,还以为自己哪里暴露马脚,轻声咳了一声,羞赧地垂首,“臣女看陛下的圣颜出神。”
萧庭訚收敛冷意,淡笑道:“药已上好。”他将小药瓶收起,起身时,身上的龙涎香沾染她身上的药味。
他皱了皱眉,想踅身离去。
沈微渔见他难得一来,若是轻易放他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他一眼。
故此,沈微渔然攥住他的衣角,眼里流露几分期望
萧庭訚居高临下地斜瞥她,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讥讽,像是天生,又像是镶嵌在脸庞的面具,“沈姑娘何意?”
沈微渔抬眸凝望他,眼光涟漪,面容上的笑颜像是强撑,“陛下,你下次还会来看我吗?”
“不会。”萧庭訚若不是做了那场梦,也不会鬼使神差来看她一眼。
他不喜欢棋局出现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