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扯开他沾着灰尘的外套拉链,金属扣碰撞声在潮湿空气里炸开。
“不是你要干啥!”
“干啥?干你!”
他惊呼着挣扎时,我已经将那件藏青色夹克狠狠掼在地上,鞋底带着污水的胶鞋“当当”踩了两脚,布料纤维在泥泞里渗出深色痕迹。
“还有,太他妈干净了,不像挨过收拾的模样。”
接着,我又指向他镜片后光洁的脸颊。
“啊?”
他迟疑几秒,突然摘下眼镜塞进裤兜。
随即走到公共厕所的门口,弯腰捡起半截带水泥块的红砖。
“噗!”
一声闷响混着骨骼碰撞声炸开时,我看见他鼻血像条暗红的蛇,顺着他颧骨蜿蜒进衣领。
他晃了晃脑袋,碎发上溅到的血点甩在我手背,却咧着带血的牙笑:“现在逼真了吗?”
我盯着他脸颊迅速肿起的青紫色,撇嘴骂了句“真他妈狠”。
伸手拍掉他肩上的砖灰时,指腹触到他微微发抖的肩胛骨,敢情这家伙,疼得在咬牙。
此刻在看向他,莫名觉得顺眼了很多,甚至还觉得狗日的有点小可爱。
“那李廷那,你准备咋交代?我相信他也指定找你讨要徐满园手里的东西了吧?”
瓶底子用袖口胡乱蹭着脸,暗红血渍在藏青色布料上洇开大片盛开的大红花,凹陷的双眼却亮得惊人。
我踢开脚边沾血的碎砖,冷笑道:“交代个叽霸!我是混的不假,可又他妈不是跟他混得!”
“只要确定我手里有东西,李廷就得把我当成座上宾。”
我喉间溢出轻蔑,伸了个懒腰道:“至于这东西是什么,又写了些什么内容,他不清楚,彭海涛更不清楚。”
“所以只要信上的内容一天不公布。。。”
瓶底子很聪明的接上话头,沾血的牙豁子在阴影里泛着微光。
“对,他俩一天瞅着我都得像祖宗。”
我吐了口唾沫,手指上方道:“就像悬在头顶上的铡刀,不知道哪天落下,才特么得最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