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宴席最开始是喝喝酒,但到了后面,便是开始谈论政事。
既然双方已经准备要和谈,那就要商讨好和谈的条件,谁能让多少利,谁能挖出来多少钱,都要仔细说清楚。
这些事北定王完全不清楚,长安不是他的地盘,北江距离西洲的直线腹地之间隔着一个长安,人家西洲甚至都没有要北江的地,大概是因为知道北江也苦寒,没什么好东西,所以要的都是长安附近的富庶地方,更何况,他只是个武人,具体到算账这么细致的事儿,他不大行。
长公主也是说不明白,她有时候连账本都会算错,让她说这些她什么都说不懂,沈时行碍于身份不敢开口,倒是一旁的小侯爷在这时站了出来。
小侯爷先从彼此的军力分析,又从双方的地理位置分析,最后划分出了七个城邦,是比较合适做交换的地点,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
“折中一些算,大概是十二个。”
小侯爷又道。
如果运势很不好,廖家军得不到十七个就要当场砍了永昌帝,起兵攻打过来的话,那可能就要给十七个了。
总之,打到现在,就是一场物资交换。
既然双方拳头都差不多硬,你想要我手里的城,我想要你手里的人,那就坐下来慢慢谈一谈吧。
见一个小侯爷说的头头是道,宋知鸢松了一口气,慢慢向永安靠过去,低声道:“好歹还有个能用的人。”
她记起来永安说爱上东水小侯爷的事儿,便凑过去,用袖子掩面,偷偷低声问她:“你上回说,喜爱那小侯爷的事儿,眼下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
宋知鸢对永安喜好男色这件事早已不抱希望了,她知道永安一定会
下手的,只是区别在早晚罢了,今日见小侯爷神色温和,瞧着不似对永安有什么隔阂,便忍不住凑过来问问。
但谁料,她问过之后,却见永安沉默了两息,后咬着牙说道:“本宫已经。。。弃恶从善,再也不出去玩男人了!”
宋知鸢不敢置信,宋知鸢大惊失色,宋知鸢猛掐大腿。
怎么可能?
而永安显然没打算跟她说是“为什么”,只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本宫真的已经改了。”
任谁经历过这样一次夜晚,都会改的。
宋知鸢好奇极了,但永安无论如何不肯告诉她“为什么”。
这一场晚宴,就在宋知鸢的疑惑之中结束了。
——
因着明日要与廖家军互通消息、准备和谈,所以今日的晚宴并没有持续太久,到了黄昏日晚的戌时,便已散了。
军中为长公主新扎了一个帐篷,长公主照常拉着宋知鸢与她同眠。
宋知鸢“哎”了一声应下,便回她帐篷去取她的更换衣裳。
她回她的帐篷的时候,远远瞧见耶律青野的身影,他正在与长安来的官员们讲话。
这些都是长安里来的小官,并非是主帐之中的,宋知鸢还在人群中瞧见了马大人。
这些小官们都想巴结一下北定王,彼时正在挨个儿见礼,马大人喝的醉醺醺的,也努力的往前挤。
宋知鸢只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没有将这一点小事放在心上。
她没在意马大人,马大人也没看见她,马大人只一直在看北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