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知道啦,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能在这里丢沙包呀。
但他不会丢一辈子沙包的。
“来啦。”
陈世乾笑眯眯的举着沙包,去当他的八岁孩童。
——
这一日,城内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大喜的灯笼摇摇晃晃。
城外两军对垒,征战不休,士兵的鲜血从铠甲下方蜿蜒而流。
一样的红,不一样的红。
待到一场战事落幕,廖寒商已经跟李万花进了新房、饮了合卺酒。
廖寒商有些醉了,抱着李万花倒在床榻之间,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脖颈,他有千万句话要说,但最终一句都没说,只又一次吻向她。
李万花也不说话。
他们在过去的时光里刻舟求剑,彼此都深知自己无法回到过去的那一刻,但却又都借着一杯薄酒,假装自己就在那一刻。
他们短暂的摒弃了过去的爱恨,忘记了外面胶着的战局,将门关上,在这一小小的房间之中,任性的做了一回十几年前的自己。
今宵有此一刻,可抵岁月漫长。
——
此刻,城外。
北定王大军叫阵后,双方互派将领一战,直至傍晚方休。
战间彼此打了个平手,北定王攻不破城邦,廖家军踏不平营帐,双方都重新归回——没有人焦躁,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战争从来都是这样的,消磨,彼此用血肉消磨,消磨,消磨,等死上很多很多很多人以后,战事就平了。
——
与此同时,一只飞鹰从洛阳而出,直飞入天空,掠过高高的云层,飞过胶着的占据,裹着一身的血腥味儿,落到了长安城中。
长安城中的廖家军密探接过鹰隼,拆下其中信封,趁着无人之时翻入长公主府,悄无声息的将这一封密函送到了沈时行的桌案上。
当日,沈时行跟一帮男人撕完头花,刚争的今天晚上伺候长公主的机会,正准备回来涂脂抹粉,结果却瞧见了桌案上的这一封标着廖家军红头封的信。
沈时行只觉得后背一麻,立刻关门关窗,随后飞快扑向桌案,如获至宝的捧起来。
他的养父一定是救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