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燕枝之前,在抓到燕枝之前,在把燕枝真真切切地抱在怀里之前,他不能太激动。
倘若闹出过大的阵仗,燕枝一定会察觉。
小燕儿已经飞进了陷阱里,他已经站在了陷阱旁边。
只差最后一步。
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要冷静,越要镇定。
萧篡竭力平复心绪,眼里亮光越发可怖,说话语气却越发阴冷。
“叫当地官府去查,这个石雁镇的楚鱼。”
“尔等即刻包围石雁镇,埋伏于各个山头。”
“朕——”
长街上,楚鱼提着花灯,小心翼翼地护着,不让人群把灯挤坏,回到摊子里。
今晚生意好做,再过了一会儿,楚鱼就把准备的所有点心都卖完了。
烟火未完,楚鱼仔细想了想,还是准备启程回去。
他在城里没什么亲戚,客店又太贵,也不安全,实在是不值当。
现在天色不晚,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况且,花灯就是要上元节才好玩儿,明日就不是上元节了,他再给燕枝买花灯,也没什么意思。
楚鱼下定决心,扎紧口袋,套上驴车,就准备回去了。
“让一让!让一让!花生糕,驾——”
驴车穿过街道,朝城外行去。
萧篡面色铁青,接过亲卫递过来的披风,给自己披上。
下一瞬,他抬起脚,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燕枝这阵子都住在什么地方?燕枝怎么就能躲他躲这么久?
燕枝和这个楚鱼,到底是什么关系?!
*
月色明亮,照在山林之中,草木之上。
楚鱼驾着驴车,挥着柳枝,哼着小曲儿,行走在小路上。
买来的花灯被他挂在车上,跟随着山路颠簸,一摇一晃。
萧篡隐匿在黑暗里,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驴车。
路上人太少,就这样跟着太明显。
于是萧篡屏退了所有随行亲卫,独自跟随。
买来的糖糕,仍旧被他揣在怀里,渐渐染上他的体温。
萧篡就像一匹伺机狩猎的头狼,脚步无声,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