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一定跟小猫似的,揣着小手,蜷着身子,可怜巴巴地躲在床底!
燕枝的脸上身上一定沾满了灰尘,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介意燕枝躲在谢仪家里,也不介意燕枝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他会把燕枝捡起来拍拍灰,带回去洗个澡,最后搂在怀里,好好地睡一觉。
一切事情就都过去了!
他不会介意的!他只要燕枝回来!
可下一瞬,床底烟尘散去。
萧篡静静地望着一片黑暗的床底,面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眸光也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
不在。
燕枝不在这里。
眼见萧篡方才胸有成竹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谢仪也以为燕枝就躲在床底。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很快又放了回去。
还好,还好。
但萧篡仍不死心。
他单膝蹲在榻前,一只手死死地按着床榻,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要将床榻按塌捶烂。
他不肯起身,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床底,似是要从墙角砖缝里,找到一只小小的燕枝。
萧篡面色铁青,不曾言语,身旁亲卫同样闭口不言。
谢仪自然也不敢擅自开口,只得低眉垂首,沉默等候,看这场搜查何时结束。
一瞬间,房内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篡才冷冷地开了口,嗓音低哑:“人呢?”
谢仪回过神来,赶忙行礼答话:“陛下若是说燕枝公子,草民着实不知。自从前月离宫,草民与燕枝公子就不曾再见过……”
萧篡沉沉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方才不是说,这是你……妻子的屋子?”
萧篡咬牙切齿,“妻子”二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的妻子,现在人在何处?”
“草民……”
谢仪不过是一时着急,随口扯了个谎,想要阻止萧篡进来。
如今……
他如何能够凭空变出一个妻子来?
谢仪思索片刻,又道:“草民父亲为草民定下了一桩婚事,草民特意腾出这间屋子,等候妻子过门。草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陛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