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上厕所洗手成了酷刑,朱伊伊皮肤冷白,洗完手后冻得通红。
走回邹楠身边,两手缩在袖子里,都忘了拿手机:“走吧。”
邹楠走她身侧,挡住风,刚要开口,掌心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下意识抬手一看。
是一串ip属地为国外的陌生电话。
在这个信息诈骗横行的念头,一眼就知晓,又是哪来的骗子或者推销商。
“伊伊姐,”邹楠亮起屏幕,倾斜给她看,“好像是诈骗电话?”
朱伊伊转眸望过去。
就算分手后她删除清空了备注,但此时此刻,只消一眼,就能认出来。
恋爱时在心底默念无数遍的号码,她怎么会不认得。
朱伊伊没料到贺绅会在这会儿打电话过来,身边是时瞬的项目合作伙伴,不可能没听过贺绅的名讳,在屋里还有凌麦这个时瞬员工,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接电话的好时机。
她不露声色地接过手机:“嗯,是吧。”
指腹一滑,挂断。
嘟——
风雪俱寂。
-
老城区的单元楼破旧,泛着潮湿的霉味,稍微捱到墙边儿沾到满衣灰尘,楼道里的灯也滋滋啦啦的。
朱伊伊爬一层楼,到家门口,边开锁进门边拍去肩头的浮雪,门缝里钻出一丝明亮光线,伴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妈,你回来了。”
“五点多就回来了,等你回家吃饭,哪晓得等到八点多你才下班,饿死了,”朱女士出厨房,解围裙,捶捶肩背坐下,“去洗手吃饭。”
朱伊伊洗完手回来,没坐下,走到朱女士背后,双手替她轻轻揉肩:“这几天陪翠姨累坏了吧,我听说翠姨住的医院没有家属床。”
“可不嘛,这几天你妈我都挤在一张椅子上,要不是有个空调,冻都冻死了。”
朱伊伊听完心疼得不行,黏黏糊糊地两手抱住朱女士,晃了晃,“那明天就别去打麻将了,在家多睡会儿。”
“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母女俩闲聊几句,坐在桌前吃饭。
朱女士手艺没得挑,今晚还特意做了四喜丸子、糖醋里脊、炸酥肉,朱伊伊吃得舍不得放下碗筷,手里夹一个,嘴上叼一个。
“鬼丫头,都当妈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这话朱伊伊就不乐意听了:“谁说怀孕了就不能是妈妈的女儿了,我就是八十岁,我也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