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这些是六颗金花生一袋的。”
除了给府里孩子,便是打赏来送信的官差。常汐将托盘放到榻几上:“银珠、银瓜子再有个一刻也装好了。两筐铜子,都数过四回了,是双数。”
嫦丫看了眼沙漏:“差不多时候了。”
辰时放榜,她是真佩服姑爷和先生。两人当真是一点不躁,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东厢里安安静静,听夫君说在准备殿试。
“舒舒呢?”
云从芊怀里抱一个胖娇儿,身后跟着两敦实小子,才进院就道:“快,咱们去永安堂。母亲正等着,她要跟咱们一起说说话。”
温愈舒下榻,趿拉着绣鞋与嫦丫快步出屋相迎,伸手抱过小外甥女:“会不会吵着姨母?”
“不会,母亲已经压着好些日子了。今儿大嫂子、二嫂子都在。”
云从芊手指榻几上的那堆小绣囊:“都带上。我也备了不少,一会来的若是大好消息,咱们就论把抓。”
“听姐姐的。”
温愈舒看了眼东厢,转头与常汐姑姑说:“让厨房一会把炖的两乌汤送进去。”
“好。”
“舅娘,您将糖包放地上。她最近开大荤了,一天吃五顿,我是眼瞧着她胖了两圈。”
大虎拽了拽妹妹的肥脚丫。
小虎也去拉:“是得多走动,不然娘迟早要扣她吃食。”
就目前,老母亲对生的三歪瓜长相尚不甚满意。“糖包,下来,哥牵着你去寻祖母玩儿。”
“糖宝宝…走走。”
小糖包不扒着舅娘的肩了。
外甥女小屁股一往下赖,温愈舒就有些抱不住了。云从芊摸去东厢门口张望了番,回头甩了甩帕子:“咱们走吧。”
东厢南屋,云崇青拿着沐伯父列的近日朝堂议事,与师父讨论着:“近些年,汕南一带雨水不多,不代表从此那里就常常风调雨顺。”
对照地舆图,“您看这片,全是良田民舍,若太汕河决堤,便都淹了。”
莫大山点首:“而且建和六年,汕南就被淹过一次,成百上千的百姓遭大水冲走,尸骨难寻。现在的堤坝是建和八年巩建的,十三年过去了,皇上要加固,理所应当。”
只太汕河堤坝长达千里,即便仅是加固,耗费也颇巨。
“那次汕南水灾,是皇上的一块心病。”
云崇青深以为跟谁赌,都不能跟老天赌。
与这方平静相比,贡院外此刻已是人声鼎沸。礼部张贴了榜,开始从十名倒报:“汇安省蕲州府范绛…”
“是是是我家老家。”
一个被挤在人群里的灰衣少年,高举手,带着浓浓的汇安口音尖嚷:“是我家老爷是老家老爷…”
“第九名,江寕省桐化府姚匡。”
“我家姑爷…我家姑爷高中了哈哈…”又疯了一个汉子,在人群里直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