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书房侍了一天墨,晚间八皇子去了熙和宫,正逢摆膳。沐贵妃见儿子来,立时展颜:“快去洗洗手脸。”
今儿是瑧哥儿第七次进南书房侍墨,宫里不少人不痛快。
不痛快又如何?沐宁侯府为让皇帝安心,放弃了多少,她这姓沐的都数不清。没儿子就罢了,有儿子…她一定会争,争到底。不然沐宁侯府,就会是第二个辅国公府。
坐到紫檀桌旁,八皇子不掩欣喜,凑到母妃耳边:“告诉您个好消息,崇青舅舅写的《思农》全合了父皇心意。”
能递到皇上面前的案卷寥寥几份,沐贵妃明白了,给儿子夹了一块荷叶蒸鸡:“今儿中午,你父子两在南书房用什么了?”
“怎么…”皇帝背手出现在殿外:“你还怕朕亏待了自己儿子?”
“皇上,您尽会吓唬臣妾。”
沐贵妃娇嗔,给了他个白眼。
八皇子已经迎去。
放下筷子,沐贵妃离座:“您也真是的,要来怎么不同您儿子一道来?”
亲自淘了巾子,近身伺候。
皇帝笑道:“他跑得欢,转眼就不见影了。”
“儿子可什么也没跟母妃说。”
八皇子接了宫人搬来的凳子,放到主位。
皇帝斜眼看小八,明显不信:“真的?”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沐贵妃目光流转在父子间。
净了手脸,皇帝推他的爱妃到桌边坐:“今天在南书房,会试结果已经出来了。”
闻言,沐贵妃煞有介事地盯着皇上看了片刻,又转头向儿子。父子两都要笑不笑的样儿,她佯作骄矜:“我又不是活不到明个,你们爱说不说。”
“你这张嘴…”皇帝揪住她红嫩的唇拧了拧:“不许瞎说,什么活不到明个?吃饭。”
八皇子给父皇、母妃一人夹了一块荷叶蒸鸡:“儿子刚试过了,清香软烂肉还嫩。”
此刻宫外人心已开始躁动,不少士子、家丁用完晚膳便往贡院去,等候放榜。武口街和鹤立街彻夜通明。不到天明,云客满楼上下四层,座席就已被占满了。对面第一楼稍差些,但也是人来人往。
三月初二,沐宁侯府大敞门。東肃院里,常汐用托盘端着一小堆锦囊进了正房。屋里温愈舒与嫦丫坐在榻上正看花样册子。
“这鲤鱼有点瘦了,给奶娃子做,要憨胖些才可爱。”
“那就给它贴层膘。”
嫦丫左手覆在小腹上,面上比过去要和软些,两眼晶亮又温暖。她和记恩哥有孩子了。
温愈舒把画样子抽出来:“成。”
扭头看向姑姑,“都装好了?”
“还没有,这些是六颗金花生一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