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烧这么重?”
露在外面的小半张脸烧得绯红,她手指贴上去,像握住了炭。
旁边医师忐忑地要跪,被她抬手止住。
下午在车里就感觉他脸颊发烫,当时她还以为是他羞愤难当,现在想来,应该是已经起热了。
刚收回手,就看见他难受地蹙眉,嗫嚅着说着什么,听不清。
她俯身靠近,撑着床沿,盯着那双烧得嫣红的嘴唇。
很久,才辨认出来他在说什么。
他说,殿下,带我走。
燕昭原本想让人多搬几个炭盆来,可话到嘴边莫名变了。
“起得来么?”
她在他脸颊轻轻拍了拍,“去我那边睡。”
直到夹着雪的风刮到脸上,虞白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燕昭来看他,而且要带他去她的禅房睡。
只有她一个人的禅房。
和她一起睡。
他本来就混乱的心跳一下溃不成军。
然而,很快他发现他自作多情了。
燕昭指了指床榻让他躺下,然后看也没多看他一眼,径直走回桌边继续看书。
“殿下……不睡吗?”
她摆摆手。
禅房里静了下来。
喝下的药渐渐生效,虞白感觉脑袋清醒了些,也不困了,就静静看着烛光下的人。
天气寒冷,她披着件貂裘,刺绣暗织,映着烛火金色。
是马车上那件裘氅。
回想起当时,虞白又觉得脸颊发烫。
那一瞬间,他们离得好近。
近得几乎马上就……
燕昭不讨厌的吧,他想,他从她眼睛里看见了惊艳和沉迷。
莫名地,他也不讨厌。
明明是很羞耻的姿态,抱着卑鄙又肮脏的目的,但他竟然一点不觉得屈辱。
甚至回想起来,还会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