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经被刘公公带走了,臣如今已经派人去追捕他,在找到圣旨和人之前,请殿下配合臣,演好这出戏,殿下明白吗?”
八月的天,黑夜划过一道惊雷,照亮了宫闱处繁复深深的床帏,和墙上五爪金龙的浮雕。
太子殿下从那一刻起,就深知被逼绑上了一条贼船,一去不复返了。
所幸他身边还有一个裴陆戟可以依靠,尽管他知道,裴陆戟这人心思极深,尽力帮他可能也有不为人知的所求,但至少能牵绊秦相这头豺狼一二。
“裴尚书,依你所见,这一局,孤要如何能破?”太子问。
“回殿下,臣倒是有一法子。”
裴陆戟道:“眼下丞相不过是利用这内忧外患的处境,逼殿下做错事,只要臣替殿下解决掉这外患,那么,殿下就能在此次平乱中获得功绩,稳住朝纲。”
“朝纲稳住了,六殿下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殿下再弄点动静,让秦相误认殿下手里有证据,自会自乱阵脚,到时候臣就能派人从他手中救下刘公公。”
“你是,想要启动崔家的十万大军?”太子道。
裴陆戟跪道:“眼下只有这个办法可行,殿下和我,是旁系的血亲,臣也是崔家人,自是要护着殿下的。”
“臣还有,一事想请求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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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陆戟带领崔氏十万大军出征一事,朝中许多人反对。
原因是崔家军好不容易从崔氏逆贼手中收回,如果被裴氏的人要去了,而且,裴陆戟的娘族正正是崔家,一旦被他掌握大军,崔家军定唯他的命是从,到时候想从裴陆戟手里收回兵权,哪有这么容易?
可太子却在朝会上直斥这些臣子,“如今大晋陷入水深火热之境,眼下首要解决的便是边境的安危,老百姓安全!旁的,等往后再说!”
秦相看太子的眼神越发阴沉,“殿下年轻,难免容易受人蛊惑,做出不智的事,老臣认为”
“敢问如今是丞相监国,还是孤监国?丞相是君,还是孤是君,丞相应该听孤的,还是孤要听丞相的?”太子硬气道。
“丞相,不如你说说?”
秦相看着不远处一脸沉静的裴陆戟,咬紧牙槽,“自是臣听殿下的。”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裴尚书即日起领军十万,赶赴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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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迎战,有不少朝廷官员也主动请缨上阵,张白石也随裴陆戟上战场了。
羌北六部的苏赫巴鲁可汗是勇猛的君主,早前已经将羌北西面十二个部都收复了,此次南下进攻大晋,是势在必行的事。
裴陆戟知道,秦相私下有同苏赫巴鲁接洽,已经做好了谋反的准备。如果他不说服太子将十万崔兵给他,秦相会联合羌北将大晋蚕食殆尽。
“可你如此一来,就等同于和秦相撕破脸了,此战,我们未必能赢,秦相也有可能在战中联合敌人将你暗杀。”
张白石道。
“结局我早已想好了,最坏也不过是身死罢了,但刘公公在我手上,秦相不敢对殿下乱来,这一局,无论如何都会是我赢。”他笑道。
张白石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按说,就算陛下要废太子另立储君,丞相也可以把陛下软禁起来,不必弑君啊,以他多年纵横朝政的手腕,怎么可能会冲动犯如此过错呢?”
他把目光看向裴陆戟。
张白石和谢绍杰决定加入裴陆戟计划的时候,是一心想着铲除秦相的恶势力,还朝政清明,是以忠君为原则的。
裴陆戟只是淡淡道:“他这样的人,利欲熏心,做出什么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