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群山坐在厅堂里,正在吃茶,滚烫的茶水差点没泼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起身,大惊失色道:“你说谁来了?”
下人便又说了一遍:“是隔壁沈家的女掌柜来了。”
沈若竹从前是宰相府的夫人,回到钱塘后,在自家铺子里帮忙,一开始是沈家的那位西施,后来渐渐的,大家发现这位西施,打起算盘也是一名好手,于是对她的称谓又逐渐改为了沈家的那位女掌柜。
越群山握紧了手中的茶盏,又问了一遍:“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侯爷,小的哪敢啊!”下人苦丧着脸,不知道这种玩笑有什么好开的,“人就在前头,侯爷若是不信,只管去看。”
越群山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不就是沈若竹来找他么?
但是沈若竹到底为何来找他呢?
越群山不知道。
他慢慢将手中装着滚烫茶水的茶盏放回到桌面上,缓缓踱步,思索着自己近来可有什么叨扰到沈若竹的事情。
没有吧?
应当是没有吧?
人还在外头等着,越群山想不出什么缘由,只能轻咳一声,先道:“去,把人请进来吧。”
下人于是立马去办。
越群山看着他退下去的身影,也不坐下,也不走动,而是就在原地,等待着沈若竹的到来。
他的心跳有些加速,他自己能察觉得到。
越群山也没有办法。
在被沈若竹彻底拒绝的一开始,其实,越群山也试着想过法子,安慰自己,不过是个寻常的美人,得不到,没什么好可惜的。
因为沈若竹出身江南,他甚至告诉自己,自己之所以对她一见倾心,无非是自己常年待在边塞或者是京城,没见过什么江南来的美人,所以才觉得她新奇罢了。
若是他见多了江南的美人,定不会再对她有什么独特的想法。
如今,越群山当真来到了江南,并且已经在此地待了两年。他这才知晓,原来并非是江南的美人出众,出众的,仍旧是只有沈若竹罢了。
这个女人的每一寸容貌都美到了他的心尖上,便似这江南的多情山水,多一分显妩媚,少一分又太过寡淡。
沈若竹这般的容颜,生来就该是天地间的绝唱,是女娲殿前的上上之品。
他放不下沈若竹。
也清醒地知道这回事情。
他就站在厅堂里,看着她朝自己款步而来,怀里抱了一样麻布包裹的东西。
越群山见到沈若竹抱着那东西,朝着自己福了一福。
“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
越群山双手交叠在身后,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疏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