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开关在入口处,方才做的时候也没开灯,室内有点暗,不适合阅读。
她起身准备替他将灯打开。刚小幅度地起身,便被他攥住手腕摁坐在沙发上,“坐着吧。”
“怕我看不清里面的文字吗?不会的,我视力很好,公司每年年底的体检,裸眼视力都在5。0。”他语气生硬,抬手捏着离婚协议在她面前扬了扬,“你藏起来的这个,我不知道你是想让我看见,还是不想让我看见,但我总归还是发现了。”
不过这个动作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他便收回了手,“你刚说过,今晚挺美好的。连月光都格外眷顾。”
“正好,我现在心情也挺不错的。”
说完,没去看周颂宜脸上的神情,松开了圈着她手腕的那只手。
低着头颅,翻开了第一页。
室内的灯光没有运作,户外的月光和草坪间的灯,光线发散,在空旷的空间中肆意却温柔地游动。
他敛着眉,神情温和而认真,动作间只有书页不规律的翻动声-
“今晚应该是我们相处间,为数不多的较为平静的时候。难得你能心平气和地和我坐在一起。”靳晏礼的目光从细密的文字一行行扫下,随后翻了一页,“是不是觉得挺奇怪的?”
“是吗?”这回轮到周颂宜反问,“我并不觉得。”
“你不能将做。爱和这混为一谈,没有激情的婚姻,不就是一盘散沙?”他答得随意,“小宜,我指的是现在。”
“你的意思是,现在想和我坐下来好好地聊天吗?”
靳晏礼:“如果我说是呢?”
闻言,周颂宜想了想,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自从撕破脸以来,自己对于靳晏礼处于相看厌弃的程度。思想之间的差异,导致两个人完全没法沟通。
她想表达的是一件事,可他却总顾左右而言他。好像只要不明确说明,那些伤害就会不复存在。
难得有他肯坐下来安静聊聊的时候。
今夜,是个例外。
“有点。”她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坦诚地将自己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相比从前,我还是更喜欢我们两个之间现在的相处,当然我也指的是现在。”
她将现在两字咬了重音。
“如果我们离婚后,还能和现在这样平静相处,也不是不可以做个朋友。”
“是吗?”靳晏礼捏着纸张的手一滞,不着痕迹地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收回,“可我不想。”
周颂宜:“……”
离婚协议里面的条款并不多,但靳晏礼看得很仔细。
良久,他阖上封皮。
“周颂宜,”简单的几个字,从他口中喊出,总是变得格外有韵味。他转头看向她,屈着指骨不轻不重地敲了两声封壳,“你是在做慈善吗?”
拧眉:“条款我都看完了。为什么什么都不要?”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好分割的。”周颂宜解释,“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我也不需要你在金钱方面优待我,这些东西我都有,要得多了,反而不自在。”
“或许我该感谢你的妥帖。”靳晏礼冷讽一声,将离婚协议递还给她。
“你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