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噤声,消停下来。
不多时,又有另一名狱卒过来送饭,是些清粥小菜,并几个馒头,看着不精细,但至少干净。
牢房中几位都是有宠之人,哪怕宫中最后那段时日,吃食也比旁人讲究,这些东西显然入不了她们的眼,于是只雪竹领了饭食,安安静静吃起来。
“将军,那位娘…那位姑娘瞧着不大好,应是病了有些时日。”小狱卒送完饭,拐到角落,向面前男子复命。
男子隐在暗处,默默注视着不远处牢房那抹清瘦身影,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与落寞之色。
良久,他低声吩咐:“让大夫来给狱中之人都看看。”
“这……”
“便说是我的命令,狱中死伤者众,恐开春生疫。”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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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威远军大帐,沈刻依旧如往日般,在案前听丰羽回禀军机要事。
宫乱昨夜已平,然宫中如今残破不堪,修缮非一朝一夕,靖王与世子临时于靖王府安置,他不欲回那旧日府邸,便借口诸事繁杂,仍回军中休息。
“……城中伤者俱已安置,清理安抚等事宜王爷那边也已示下,至于宫中,损毁严重,伤亡还未得具数,且宫中所抓贼人皆为死士,齿下藏有剧毒……并未能拷问出什么。”
沈刻眼都没掀:“不必查了,不是西梧便是南褚,或皆有之,宵小之辈,图乱而已。”
丰羽垂首。
大家心知肚明,此番死士蛰伏生事,不过是见不得无死无伤,靖王便轻而易举受降回京。
此为明谋。
可如今正值大昭政权交替,靖王还未正式登位,即便有证佐,也不可能立时发兵,再掀战火,无凭无据,更是不能奈他们何。
此页也只能暂且揭过了。
沈刻看完战报文书,屈着指骨,在案上敲了敲,忽而轻描淡写道:“伪帝无能昏庸,妖后又素来残暴,听闻京中天牢关了不少犯人,无辜者众,待此间事毕,须再逐一提审,看有何得用之人。先派医官去天牢瞧瞧,处理死伤,省得开春疫病横生。”
丰羽闻言,面色略显怪异。
沈刻抬眼:“怎么?”
丰羽吞吐道:“冯、冯小将军今日已派大夫去天牢了。”
和您说的理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