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杂念和欲念驱除,萦绕在鼻尖的草木清香和包裹在手上粗粝的触感和温热也随之消失不见。
霍岭生神情有些不悦,从来没觉得他心头也会滋生出一种暴戾的情绪。
祁焰被他这双冷得快要结冰的眼眸凝着,看热闹的表情僵了僵,弯在唇角的指责和嘲讽的笑意也有些僵硬和牵扯。
他有些怂地直了直倚在门框上的身子,另一只手也从兜里抽出来。
过了会儿,又扬起下巴,飞扬眉梢挑了挑:“怎么,学艺学得这么专注,喊了你两声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霍岭生压住心中的暴戾,冷声问:“你怎么来了?”
祁焰就笑:“我要是不来还看不到这样一出好戏。”
霍岭生面色依旧清清冷冷的,看不出情绪:“我是说你不是在游艇上冲巅峰榜吗?”
祁焰:“是啊,要不是被禁赛了,在群里发消息你们都不理我,心血来潮来这里打发打发时间,我还看不到这样一出好戏。”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霍岭生清冷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有些难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哪样?”
祁焰视线往他身后瞥了一眼,对上小鹿一样懵然看着他的漂亮眼睛。
虽然如此,美人真是好看啊。
祁焰怔神了一秒,快速收回目光,没忘记把矛头对准这位道貌岸然的发小:“你动不动和我们说佛门讲求清心寡欲,要抛开世俗杂念,潜心修行,你要不要拿镜子照照自己,看看你自己现在是副什么德行?”
霍岭生冷着脸走过去拎住他:“有话好好出去说,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这画面有些熟悉。
黎少爷撑着伞念着诗走进自己小院的那个下雨天,霍少爷后来出现在自家门前,他们两个人好像也是这样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出去了。
现在同样如此,只不过换了个人。
江之遇一脸懵。
不知道昭昭小叔的又一个发小为什么来了这里,更不明白他口中的这出好戏是什么。
还有,向来清冷出尘的霍少爷为什么脸色也会像昭昭小叔动不动不太好看一样难看。
他茫然地看两个身影到了院子里。
竹灯亮起,透过葡萄藤架的枝叶缝隙能看到头顶上的天空挂了几颗疏散的星星。
祁焰满口抱怨:“你能不能别这么暴力啊,你在山上修行学的是强身健体的功夫,又不是用来对付自家兄弟的。”
“就该把你和阿延凑在一起去他家的地下训练室对打一场,看你俩谁能打得过谁。”
“不过,你说我要是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告诉阿延,你猜他会不会拿刀过来砍你?”
“疼疼疼疼疼——我不说了,不说了,我不告诉阿延了。”
霍岭生松开手,眸中暴戾敛去一些,又恢复了清冷淡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