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坚持要试天赋,管大宝跟变戏法似的一转身搂过来一颗大白菜:
“这是咱当地的名白菜品种,叫玻璃翠,你看它菜帮格外薄,我们厨师里头有个说法叫薄如纸、脆如冰。”
“来,你给我切了试试。”
楼小光选了一把手感合适的菜刀,拆了白菜开始剁出了马蹄声。
案板上很快铺开一片白云。
最外层的菜叶剔透得能瞧见纹理,菜帮切的整整齐齐跟军队列队似的。
最后菜帮子拿起来,上面干干净净再也切不下菜帮了。
这手艺在管大宝眼里是小儿科。
但他还是向钱进感叹:“他妈的,你这个兄弟当的真称职,当真给我送来个好苗子!”
“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八个徒弟来六个了,其他五个什么东西啊,完全是给我搞裙带关系呢!”
钱进又对楼小光说:“剁个肉馅再给你师傅看看。”
蒸笼喷出的白汽模糊了墙上的卫生流动红旗。
剁肉专用菜板放下,楼小光换了厚背菜刀走过去开始刮板。
半扇猪肉扔过来,管大宝的手劲没的说。
钱进说道:“要听见案板唱曲儿啊。”
楼小光露齿一笑:“钱总队您放心,可惜我二胡不在,要是在这里我给您剁一出《赛马》!”
这首诞生于1964年的名曲是当下二胡演奏家的拿手好戏。
钱进退到墙角,看着楼小光挽起袖管。
他还太瘦,握刀时手腕能绷出青色的血管。
刀起刀落间,案板上的声音确实很有韵律感。
这点让管大宝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还真会搞音乐呀?老弟,你给我送过来的这青年不一般。”
肉馅剁好。
管大宝来劲了,拿出一根当下冬天相当珍贵的黄瓜说:“能不能削个蓑衣黄瓜?”
楼小光茫然无措。
蓑衣他知道,黄瓜他知道,可二者怎么能联系在一起?
管大宝哈哈笑。
他拿了把菜刀说:“看师傅今天给你露一手,你什么时候能给出来蓑衣黄瓜,就算你刀功什么时候出师了。”
拈起黄瓜的刹那,胖厨师的手指开始迅疾抖动。
这要在一整根黄瓜上切百刀不断,最考验腕力与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