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笑了笑,没有接言。
“此事也怪我看轻了你,从一开始,便不该对你出手。”朱棣脸露苦恼之色。
“谁又能相信,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仅能写惊世之诗,做出机巧无比的发明,就连权谋心智,亦如此高超呢?”
“允炆与你相比,相去太远了。”
“父皇选你,确实是明智之举。”
“大明江山交到你手中,会比交到允炆手中,要稳定千倍万倍。”
朱允熥笑道:“四叔今日来此,不会就为了发这通感慨吧?”
“那当然不是!”朱棣笑道:“那夜我说愿投到你门下,确实是诓骗了你,但今日前来,却是真心实意的。”
“从今日起,我再无夺嫡之心,愿为你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朱允熥双眸微动,精芒一闪而过,道:“我又该如何相信四叔呢?”
“我还有两个儿子在你手中做人质呢?我就算有异心,也不敢啊!”
朱棣道:“老和尚写信给我,让我拜你为师,助你办军事学院,以收天下兵权,我同意了!”
“如果你愿意尽弃前嫌,不计较从前的种种,那我明日便写下拜帖,公开拜你为师。”
朱棣一手按着酒壶,一手按着酒杯,道:“有四叔我带头,那些拉不下面子的亲戚长辈,武将勋贵,便再无阻挠的理由,你办军事学院的计划,才能顺利推行,从而将天下兵权,尽握于手中。”
“你的地位,才能真正稳固。”
朱允熥有些惊讶。
倒没有料到朱棣的转变,竟然真的如此之快。
而且愿意拉下脸屈尊。
沉默片刻后,他问道:“四叔有什么条件呢?”
虽然之前朱棣与他作对,但如果可以,朱允熥还是乐意与他化干戈为玉帛。
政治从来就不是快意恩仇,而是妥协的艺术。
政治就是要将自己人搞得多多,将敌人搞得少少的。
所以,能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朱允熥当然不会拒绝。
“有!”朱棣沉声道:“我只有一个条件,帮我对付晋王!”
朱允熥微微一怔。
早就听说他们两个不和,却没有想到,竟有这么大的仇怨。
“我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
朱棣道:“总而言之,我们两个是势同水火,他看我不惯,我亦看他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