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刘继隆共事过,清楚他的性格。”
“我毕竟是河西军中的将领,若是带着城池投奔他,他难免会被陇右百姓非议,说他背叛张河西。”
“以他的性格,是万不可能接受这点的。”
“因此我若投奔他,便只能舍下广武的兵卒去投靠他。”
“可那样的话,我孤身投奔,在其军中权力定然不会太高。”
“正因如此,我只能在这里守着广武,等凉州事变,再以与河西消息断绝为由,举城投靠于他。”
李仪中的算盘打得响亮,热巴坚闻言眼前一亮:“现在嗢末兵围昌松,若是昌松失陷,我们与河西也就断绝了,那是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仪中打断道:“嗢末的实力还不够,顶多劫掠些牧群就撤军,攻城是不可能的。”
“你若不信,此次便好好看看吧。”
见李仪中这么说,热巴坚只能嘘声,但片刻后他还是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使君,您若是能知道河西即将生变,那张河西与张使君会不会知道?”
热巴坚的话,李仪中能理解,那就是张议潮和张淮深如果知道河西即将生变,那为什么迟迟不作出反应。
“他们自然知道,不过他们不敢反击。”
“不敢反击?”
热巴坚愣住了,在他看来,张议潮和张淮深若是反击,至少也能把嗢末和回鹘重创才对,怎么可能不敢反击。
对此,李仪中只是瞥了一眼热巴坚,没有多说什么。
他都能看出的事情,张淮深和张议潮自然清楚,甚至比他看的还远。
可问题在于,即便他们看出河西即将生变,却也始终无可奈何。
哪怕河西军几次重创回鹘与嗢末,也始终无法解决他们,因为他们身后站着大唐。
只要大唐还在扶持这两个部落,河西就永远都会被掣肘,除非河西敢于向大唐亮剑。
不过他们要是真的这么做,那河西的结局将更加悲惨。
尽管现在大唐已经号令不动西域诸国,但若是大唐默许他们进攻河西,那西域的安西回鹘、高昌回鹘和西州回鹘就会联合甘州回鹘、嗢末人,土浑人去瓜分河西。
除非张议潮有把握击败这些势力,不然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河西衰败生变。
想到这里,李仪中不免唏嘘,同时也想到了刘继隆。
他之所以跳出河西,恐怕是早就料到了河西的结局。
自己唯有跟着他那般人物,才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