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弇乃吾北道主人,可不能折在这儿。"刘秀笑着拭去他额头的冷汗,转头问刘绾:"毒清了?"
"八成。"刘绾低头,"还差一味药。。。"
刘秀从怀中取出个小玉盒:"可是这个?"
刘绾打开一看,失声叫道:"龙脑香!叔父怎么。。。"
"临行前你父亲给的。"刘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他说当年家破人亡时,只来得及带出这味祖传解毒丹。"
耿弇看着刘绾突然泪如雨下,想安慰却使不上力。他指尖动了动,勾住她一片衣角。
刘秀假装没看见,转向冯异:"钦差回长安了?"
"走了三日。"冯异递上竹简,"按主公吩咐,让李松偶然看到我们与赤眉军往来的假信函。"
刘秀点点头:"足够更始帝疑神疑鬼一阵子了。"他看向帐外,"幽州突骑整编如何?"
吴汉抱拳:"精挑三万,随时可战。只是便宜谢躬那只老狐狸了,他溜回邯郸了。”
“哦?无妨,我们也回邯郸!”刘秀大手一挥。
晨雾中的邯郸城郭若隐若现,刘秀勒马驻足,三万幽州突骑的铁蹄声戛然而止。他抬手示意大军休整,自己则望着远处的城墙出神。晨露沾湿了他的眉睫,却遮不住眼中闪烁的寒光。
"主公,前面就是邯郸了。"冯异轻夹马腹上前,羽扇在晨光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李通大人的计策。。。"
刘秀嘴角微扬,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上面"借剿匪之名,行除奸之实"几个字被露水洇得微微晕开。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字迹,像是在抚摸一把无形的利刃。
"好一个阳谋裹着阴谋。"刘秀的声音轻得只有近处的冯异能听见,"二姐夫这是要让我既当君子,又做小人啊。"
吴汉的大嗓门突然从后面炸响:"主公,咱们真要去求谢躬那老狐狸?"他策马上前,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中格外狰狞,"那厮在蓟城捞完钱溜得比兔子还快,这会儿指不定正躲在被窝里数银子呢!"
刘秀闻言轻笑,眼角浮现出几道细纹。他拍了拍马鞍旁的锦盒,檀木盒盖发出沉闷的声响:"所以更要请他帮忙。"
耿弇挠着头凑过来,年轻的面庞上写满困惑:"可他会信吗?"
冯异"唰"地展开羽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谢尚书最爱两样东西——功劳和银子。"扇面轻摇,带起一阵香风,"咱们给他送功劳,他岂能不接?"
刘秀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抚过锦盒上鎏金的纹饰。那盒中装的何止是金饼,更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邯郸城西,谢府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