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悦来老店安顿下来后,朱祁镇对那古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点将台所化?还压着恶蛟?”他捻着胡须,眼中闪烁着探险的光芒,“子心,反正今日天色尚早,风雪也小了,不如咱们就去登一登那古塔,看看是否真能听到龙吟兵戈之声?”
夏子心看着窗外依旧飘散的雪沫,有些犹豫:“这……天寒地冻,塔高风大,你的老寒腿……”
“无妨无妨!”朱祁镇大手一挥,兴致极高,“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老吴,准备一下,咱们这就出发。”
李福在一旁听得真切,连忙上前笑道:“老爷真是好雅兴,这涿州古塔确是本地一绝,登高望远,雪景定然壮丽。小的这就去安排一下,免得塔上人多拥挤,冲撞了您二位。”
说着就要转身去清场。
“慢着!”朱祁镇立刻喝止,瞪了他一眼,
“又是清场?那还有什么趣味?朕……真要是想清静,何必出来?就要那人挤人、摩肩接踵的热乎劲儿,谁也不准惊动,咱们就寻常游客一般上去。”
李福一脸为难:“可是老爷,这万一……”
“没有万一,”朱祁镇态度坚决,“老吴跟着就行。你,还有你们,”
他指了指李福和几个探头探脑的“伙计”,“都不准跟太近,远远看着就行,别扰了朕的兴致!”
李福苦着脸,只得躬身应下:“是,老爷。”
心里却飞快盘算着如何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提前布控。
古塔位于城内一座小丘上,飞檐翘角,确实古意盎然。
雪中的古塔更显肃穆,塔身斑驳,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正如朱祁镇所愿,塔下颇有些游人香客,虽非摩肩接踵,但也绝不清冷。
有虔诚跪拜的,有指点江山的,还有几个穿着新式儒衫的学子在谈古论今。
朱祁镇很是满意,拉着夏子心,兴致勃勃地开始攀登。
塔内楼梯狭窄陡峭,光线昏暗,只容一人勉强通过。
老吴紧随其后,独眼警惕地扫视着上下左右。
夏子心爬得有些气喘,朱祁镇倒是精神矍铄,还不时停下脚步,仔细观看塔壁上前人刻下的诗词或印记。
“瞧瞧,子心,这都是岁月的痕迹啊。”他感叹道。
爬至第三层,空间稍显开阔,有了个小小的观景平台。
朱祁镇正要推开虚掩的木窗欣赏风景,忽听下方楼梯传来一阵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让开,王老爷家的小公子惊了风,抽搐不止,要赶紧上塔顶求舍利子加持的圣水救命啊!”一个带着哭腔的妇人声音尖利地响起。
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奶妈正拼命往上挤,那孩子裹在襁褓里,面色青紫,手脚确实在不住地抽搐。
后面还跟着几个焦急的家丁。
楼梯上的游客纷纷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