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对,男人嘛,多一条腿走路成行稳致远,毕竟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我心里暗道:“晓阳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啥啊!”
我喝了口水,笑了笑:“说正经的啊,资源嘛,就是要盘活,要充分利用。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也是常理。我是这么考虑的,年前看看张叔回不回来。如果他不回来,我打算带曹河的干部,到京去跑跑项目。”
“去部委找张叔?”晓阳有些惊讶,“现在项目不都是从省里往下分吗?跑到部委去,你们县里怕是分量不够吧!”
“省里分下来的,多数早就戴了帽,指定了去向,能到我们这种贫困县头上的,杯水车薪。”
我解释道,“现在很多地方都转变思路了,直接到部委跑项目、要政策、争取资金。东原市在这方面,动作已经慢了。我们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张叔在部里,正好分管一部分扶贫和产业发展的资金项目。我们去汇报工作,反映困难,争取支持,名正言顺。顺便,也给张叔提前拜个年。”
“你这年拜得可够早的,这离腊月还有几天呢。”晓阳笑道。
“以前是小孩盼过年,现在是怕过年。”我叹了口气,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过一个年,时间就少一截,任务就压一截。不急不行啊。曹河等不起,不然年底开会,我们曹河坐在最后一排,丢人啊。”
晓阳看着我眼下的青黑和眉宇间的疲惫,轻轻靠在我肩上:“知道你累,所以我今天晚上给市长请了假,专门来给你送温暖,床我都给你暖好了……,你去试试,可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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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看表道:“这才九点,就上床啊……”
晓阳一脸坏笑,把手表拨快了两个小时:“工具嘛,是拿来用的……。”
在寒冬腊月的深夜,气温已降至零下十来度,呵气成霜。西街村大部分人家早已熄灯入睡,只有零星几声狗吠,更衬出冬夜的寂寥和寒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
苗树根家那栋在村里算得上气派的二层小楼里,还亮着灯。
堂屋里烟雾弥漫,地上满是烟头和瓜子壳。苗树根裹着一件军绿色棉大衣,焦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他媳妇在里屋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晚上十点多,最后几个来打探消息、哭诉困难的村民才被连劝带骂地送走。钱不够,压箱底的钱都拿了出来,苗树根的媳妇自然是不乐意。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不重,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苗树根浑身一激灵,这么晚了,谁来?他心里莫名有些发慌,顺手抄起门后立着的一把砍柴刀,轻手轻脚走到院子里的大门后面,压低声音,带着狠劲问:“谁?”
“我,东方。”门外传来苗东方压低的、带着浓重酒气的声音。
苗树根松了口气,放下砍刀,哗啦一声打开门栓。苗东方裹着一身寒气闪了进来,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发青,满身的酒气。
“东方?这么晚了,你咋来了?还没睡?”苗树根把苗东方让进堂屋,随手拖了把椅子给他。
苗东方没坐,站在屋子中央,搓了搓冻僵的脸,又打了个酒嗝,才急促地说:“树根,出事了!长话短说,我刚得到消息,公安局那边不对劲!他们这次罚款,可能是个套!”
苗树根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横肉绷紧了:“套?什么意思?钱都已经交了,还能有啥套!”
“钱交了?哎呀,不能交!”苗东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很大,“听我说!他们不是真要那点罚款!他们是等着看谁出这笔钱!然后顺藤摸瓜,查钱的来源!你要是去交了,他们反手就能把你扣下,问你这么多钱哪来的!你能说清楚?村里那些人关在里头,公安局一吓唬,他们能不把你供出来?说钱是你给的?到时候,你怎么解释这十八万五千块的来路?”
苗树根愣住了,他之前光想着凑钱赎人,平息事态,还真没仔细想过这笔巨额罚款的来源问题。被苗东方这么一点,他也觉得后脖颈有点发凉。但他混迹社会多年,胆气也壮,很快又镇定下来,甚至觉得苗东方有点小题大做。
“东方,你多虑了吧?”苗树根咧了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我有什么说不清的?我在县里有产业啊!两家卡拉OK我有股份,还有录像厅、台球室,哪年不挣个几万?我是正儿八经的买卖人,个体户!村里乡亲落了难,我当支书的,垫钱帮一把,说得过去吧?公安局还能不让人挣钱了?”
苗东方倒是被他说得一噎。他差点忘了,苗树根这家伙,这些年靠着地头蛇的身份,确实参股甚至变相控制了不少“娱乐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