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合规与风控体系的持续优化辅导。富乐投资本身经历过严格的跨境投资审查,他们的经验可以帮指南针少走很多弯路,更快地建立起让FSA和未来其他国际LP放心的治理架构。”
“第三,项目协同的可能性。他们的投资组合里,或许就有能与Autonomy的知识管理平台产生协同效应的企业客户,或者需要Permasense这种监测技术的应用场景。这种产业内的联动,往往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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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安德鲁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了些,“这一切的前提,是指南针基金本身,必须是一个独立的、专业的、运作规范的私募基金管理人。”
“富乐投资是LP,是出资人,他们提供资源和建议,但不会越俎代庖,干涉基金的具体投资决策和日常管理。这是合作的基础,也是写在草案里的原则。”
条理清晰,价值明确。这已不是简单的“输血”,按照十几年后的说法,更是“赋能”。
可席间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水晶灯柔和的光晕无声流淌。
打破沉默的是罗耀辉。他脸上没了之前的质疑,但眉头依然紧锁,那是一种面对强大外力介入时本能的警惕。他看向安德鲁,语气带着惯有的直接,甚至有些冲,“安德鲁先生,您说的这些支持,听起来很有吸引力。”
“但问题也在这里。富乐这么,深入的参与,指南针还是指南针吗?会不会变成富乐在伦敦的一个办事处,或者项目筛选器?我们这些原来的LP,还有多少话语权?基金的决策,还能保持独立性吗?”
他的话很直白,甚至有些不客气,但却问出了在场除韩远征和安德鲁外,几乎所有人心中的隐忧。
引入这样一个背景深厚、资源庞大的LP,对一个小型基金来说,就像在平静的池塘引入一股洪流,池塘的边界、生态乃至所有权,都可能被重塑。
即使对方承诺不干涉日常运营,但其影响力、其所能调动的资源、其代表的“正确方向”,都会无形中成为悬在GP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指南针还能保持当初大家聚在一起时的目的,那种相对平等、共同探索的“我们的基金”的感觉吗?
还是会逐渐变成某个庞大网络末端的一个执行工具?
这次,没等安德鲁回答,李乐接过了话头。他身体向后靠了靠,目光坦然地看着罗耀辉,也扫过其他面露关切或疑虑的人。
“这话问在点子上。”他点点头,“先声明一点,富乐投资这笔钱进来,确是处于一定的人情关系,但首要目的是救急和共赢,不是夺权。”
“富乐投资后,指南针基金的投资决策权,依然在GP手里,在韩远征和未来的投资决策委员会手里。该投什么项目,不该投什么,以什么条件投,最终由你们,按照基金章程和合伙协议来定。”
“作为重要LP,当然会有发言权和建议权,特别是在涉及大额投资和风险管控时,但不会越俎代庖。这是行业惯例。”
“至于说会不会变成傀儡。。。。”李乐笑了笑,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在规则之内,把利益分配谈清楚,把事情做漂亮,赢得信任和尊重,你就有话语权。指望靠人情或者拍胸脯保证,那是小孩过家家。”
“我的承诺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富乐会是你们最希望遇到的那种投资人,出钱,给资源,关键时刻撑一把,但平时不指手画脚。至于最终指南针能走到哪一步,是成为真正有影响力的精品基金,还是仅仅作为一个投资工具,取决于管理人的本事,也取决于我们能否建立起基于专业和利益的、健康的合作关系。”
“而且,将来如果有合适的、富乐也看好的项目,我们可能会以共同投资的方式,带着指南针一起投。对大家来说,这或许是接触到更优质项目源的机会。”
“但,如果大家觉得,引入这样一个LP,会让基金变质,失去自主性,那今天这话就当我没说。”
“我们可以继续想办法,凑钱,或者找别的路子。但我把话放在这儿,”李乐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些,“以指南针现在的状况,想找到比这更优厚、对团队限制更少、还能带来实实在在产业助力的资金,很难。机会窗口,也不等人。”
李乐说完,拿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不再言语。将选择权,交还给了在座的众人。
一番话,既有承诺,也画出了现实的红线与可能的红利。既安抚了对于独立性的焦虑,也点明了未来可能的协同价值。可也坦诚得近乎冷酷,剥开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底下商业合作的现实逻辑,互惠,但基于规则与实力。这份坦诚,反而比任何华丽的保证都更有分量。
韩远征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该自己表态了。他看向众人,沉声道,“李乐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这次危机让我明白,做基金,光有热情和想法不够,必须有坚实的资本后盾和专业的体系。富乐投资提供的,不仅仅是钱,更是一个让我们活下去、并且可能走得更好的机会。”
“至于自主权,要靠我们未来的业绩和专业的决策来赢得和扞卫。如果大家还愿意相信我,愿意再赌一次,我建议,接受这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