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嗯。”
俩娃一个指着脑袋,一个点头。
大小姐在李笙床边坐下,对森内特说,“教授,您给这么小的孩子讲这个,他们能听懂多少?”
没等森内特回答,李乐先接茬,“就是!这又是国王又是鞋匠的,还有那些古里古怪的英文词儿。。。。。”
森内特慢条斯理的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李乐,“首先,李,请问,你是腐国人吗?”
李乐一愣,“不是啊。”
“那我是吗?”
“您是。。。。吧?”李乐被他问得有点懵。
“那不就得了。”森内特一摊手,语气理所当然,“像戴克尔这种作品,虽然不如那位斯特拉特福的商人出名,但恰恰保留了更多当时伦敦中下层生活的鲜活口语,最能体现早期现代英语的语法沿袭、词汇演变和发音特色。”
“这叫浸润式语言学习,从经典文本的韵律和幽默感入手,培养语感。比你那种吭哧吭哧背单词、学好啊有饭三克油、好堵又堵的笨办法强多了。”
李乐知道在这上面和老头拌嘴就像和自家姥爷争论青铜器上铭文含义一样的属于自找难看,干脆不理他,献宝似的举起那个漂亮的纸盒。冲俩娃晃了晃,“看,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李笙探着小脑袋,凑过去,鼻尖动了动,指着盒子,“巧克腻?”
李椽也小声猜测,“糖糖?”
“嘿嘿,比巧克力高级,是可露丽!外面脆脆的,里面软软的,可香了!”
李乐打开盒盖,递到两个孩子面前,一排小巧玲珑、呈铃铛形状、外表焦糖色深褐、布满细密气孔的法式甜点,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淡淡的焦糖与朗姆酒香。
李笙探头看了看,伸出小手指戳了戳其中一个,又缩回来。李椽也看了看,小声说,“像。。。。。小铃铛。”
“尝尝?”李乐拿起一个,递到李笙嘴边。
李笙摇摇头,伸出小胖手,戳了戳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一脸认真又带着点苦恼地说:“肚肚饱饱了,次不下了。”
李乐一愣,又递给李椽。李椽也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哟?”李乐奇怪了,尤其是对李笙这只向来对甜食毫无抵抗力的小猪,“晚上宋阿姨做饭这么好吃?把你们俩都吃撑了?”李乐抬手摸了摸,确实,小肚子圆溜溜的。
李笙却摇摇头,小手一指端坐在软凳上的森内特,脆生生地说,“森爷爷带我们去的!次了,Fishandchips!”
“Fishandchips?”李乐一愣,转头看向森内特,表情有点古怪,“您,带他们去吃炸鱼薯条了?”
“GoldenHind。马里波恩那边一家老店。地道的炸鱼薯条,鳕鱼新鲜,薯条粗实,用的是牛油。”森内特说得理所当然,甚至还回味似的咂咂嘴,“配了地道的麦芽醋和豌豆泥。”
“孩子们体验了一下真正的、属于劳动人民的、朴素而伟大的不列颠饮食文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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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那裹着面糊炸得油腻腻的鳕鱼,那粗得能噎死人的薯条,除了盐和醋就没别的味儿了,有啥吃头?那薯条里的淀粉,那炸鱼的油。。。。噫~~~~”
“无知!”森内特瞪起眼睛,“这是国菜!文化符号!你知道为了争取炸鱼薯条在二战时期作为基本食物配给,背后有多少历史和政治博弈吗?你知道它如何随着工业革命和渔业发展,成为工人阶级重要的蛋白质和能量来源吗?这是一种社会史、经济史和饮食文化的结合体!我这是在给孩子进行多维度的文化启蒙!”
“得了吧您呐!”李乐回道,“还文化启蒙,就那炸得干巴巴的鱼排,软塌塌的薯条,蘸着酸不拉几的醋。。。。。这能叫美食?这纯粹是物资匮乏年代遗留下来的味觉创伤!”
“好不好吃,你得问问孩子们,”老头看向两个娃,“笙儿,椽儿,你们说,今天爷爷带你们去吃的,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