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那人,真是银瑞达那个瓦伦堡?”
另一辆车里,副驾上的罗耀辉扭过头,有些怔怔的看向韩远征。
“你以为呢?要不我怎么一直给你递眼色。”
“那我。。。。”罗耀辉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好半天才道,“操,我今晚上我可没怎么给他好脸色。”
一旁的庄欣怡轻轻碰了碰韩远征,“远征,那耀辉,会不会。。。。得罪他人了?”
“那倒不至于。”韩远征摇摇头,“他那种人,眼皮子底下经过的人多了,咱们这点儿脸色,人家未必真往心里去。顶多觉得。。。。。。唔,觉得咱们不怎么上道。”
“再者说,毕竟还有李乐这层关系在。”韩远征从后视镜里瞥了罗耀辉一眼,那目光里带着劝诫,也有一丝无奈,“不过耀辉,你这脾气,以后真得收着点。看见风就是雨,话赶话就上脸。今晚本来。。。。。或许是个机会。”
“机会?”罗耀辉喉结滚动了一下。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轮胎碾过湿滑路面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好在,”韩远征继续说,语气缓了些,“他也投了指南针,算是条纽带。以后总有打交道的时候。”
庄欣怡轻轻点头,借着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看了眼罗耀辉,“罗叔叔让你出门在外,收着点性子,少说话,多交朋友,你又忘了。”
这次罗耀辉没立刻反驳。望着车窗外那些维多利亚式的联排屋在夜色里只剩下黑黢黢的轮廓,偶尔一扇亮灯的窗户像沉睡巨兽偶然睁开的眼。
他并非全然不懂这些道理,只是自幼环境使然,那点红空少爷的骄纵和面对“外来者”时下意识的防卫,总在不经意间冒头。
半晌,才说道,“我还以为李乐是那种。。。。。靠着老婆的。。。。。”
“攀龙附凤?”韩远征短促地笑了一声,“李乐在他媳妇儿面前,有尊重,有亲昵,可你看他怂么?腰杆弯了么?”
“那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靠捧着谁就能有的。别拿那些小心思去琢磨人。”
罗耀辉没吭声。他想起了宴席间李乐给那位李社长递纸巾时极自然的手势,想起她微微侧首听他说话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光。那不是依附,是某种更深的东西。”
“那要你这么说,李乐的背后。。。。。”
“看富乐投资就知道了。”韩远征接过话头,目光变得幽深,“那不是靠联姻就能凭空变出来的产业版图。”
“矿业、钢铁、造船、新能源。。。。还有球球、掏你钱包那些。那需要眼光,需要胆魄,需要能在那种层面调动的资源和人脉。”
“我现在感觉,他更像是站在另一个棋盘边上的人。有些事儿在他那儿,或许只是棋局里一步看似随意的闲子。”
这个比喻让罗耀辉和庄欣怡都沉默了。棋盘。闲子。他们,连同指南针基金,或许都只是这盘大棋里,刚刚被纳入视野的一小片区域。
“这回,”韩远征总结般地说道,“指南针里算是进来两条大鱼啊。”
“是福是祸?”庄欣怡若有所思地插话,“小雅各布说他是买张门票。。。。。”
“不知道。”韩远征诚实地说,但换个角度看,小雅各布说他是买张门票。可对指南针来说,未必不是给我们送来了一张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