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加之十一月很冷,盛黎梨冻得手冰凉,鼻尖也红彤彤的。
她站在周让墓前,看着周述用打火机将面前的一摞纸钱点燃。
烟雾缭绕下,墓碑上的字仿佛都扭曲了起来。
“阿述,昨天晚上我梦到阿让了。”
周述整理纸钱的动作顿了下,接着状作无常的将一叠金元宝扔进火堆里。
“也不算是梦吧,想到了些从前的事儿。”
“我和他并不熟,一共也没说几句话,阿让这个人很闷,谁和他说话他都脸红,讲起话来还磕磕巴巴的。”
“所以没人愿意关注他,大约他低血糖这件事也只有我知道,那时侯我因为他是你弟弟的缘故,总是格外照顾他。”
“阿让喜欢吃糖,喜欢吃袁记的核桃酥,喜欢吃芒果,还喜欢……”
盛黎梨笑了下,“说到哪里了,有时侯想想,如果阿让还在,也该娶妻生子了吧,就是不知道他这么闷,能不能哄好女孩子。”
“别再把老婆给气走啦。”
许久不开口的周述终于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喜欢吃甜的,又或许他芒果过敏,最讨厌袁记家的核桃酥。”
周述爱和她唱反调也不是一天两天,盛黎梨直接没搭理。
盛黎梨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三枚奶糖,规规整整放在墓前,“阿让,希望下辈子的你能活的甜一点。”
她又朝火里扔了点纸钱。
二人默默无言。
到最后一张纸钱消散殆尽之际,盛黎梨才站起来。
她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纸,轻轻戳了戳周述的脊背。
男人转过头,视线定格在面前的白皮纸书上。
偌大的[离婚协议]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周述,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