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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阳在电话里笑了笑,声音压得更低:“周书记当然也不方便直接找我张口嘛。我毕竟是瑞凤市长的秘书长,这里面……有些分寸需要把握,你慢慢体会吧。”
挂了和晓阳的电话,我坐在那把旧木椅上,心情有些复杂。既觉得这事棘手,又对晓阳的体谅和她对官场人际关系的透彻理解感到一丝暖意和佩服。不服不行啊。
没想到,不到二十分钟,桌上的大哥大又“嗡嗡”地响了起来。是晓阳回电。
“朝阳,”晓阳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不少,“我跟二嫂通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二嫂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她帮忙过问了一下。组织部那边松口了,人可以不退回原单位,但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向昨晚被打的保卫和党校保卫处赔礼道歉;第二,要在培训班内部做出深刻检讨,认识要到位。这个处理,比直接退回东宁市,性质上要轻很多了,也算是给了台阶下。”
我心里暗自惊讶,这么快就有结果了?“你找的二嫂?她找的谁啊?效率这么高?”我忍不住连问了几个问题。
晓阳语气平常,似乎没觉得是多大回事:“估计是通过省委办公厅或者组织部的熟人递了话。这种事,点到位就行,不用说得太明。二嫂办事有分寸,知道该怎么把握。”
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动用了二嫂淑清的关系。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又让二嫂欠了人情:“晓阳,这样处理已经很好了,算是网开一面。赔礼道歉、做个检讨,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要是真被退回去,别说他本人政治前途受影响,就是东宁市委的面子也挂不住。”
晓阳略显得意的道:“是啊,退回原单位,组织程序上可能不会立刻免职,但有了这个污点,几年内想提拔重用就难了。毕竟影响太坏。这样处理,对各方面也算有个交代。”
“那我赶紧给周书记回个电话,告诉他结果,也让他放心。”我说着,准备挂电话。
“等等,”晓阳叫住我,问道,“周书记大概是几点给你打的电话?”
“不到九点。”我回想了一下。
“那你现在别急着回,”晓阳提醒我,透着精明,“你看现在才九点四十,他电话打了不到一个小时你就回过去,显得这事办得太容易,咱们没费什么劲,人情就不值钱了,反正办妥了。你等到中午点再回。电话里你就说,要显得事情有难度,咱们是花了力气办的。”
我立刻明白了晓阳的用意,这是人情世故中的“火候”把握,既要把事办成,也要让托付的人感受到分量和不易。我心想,晓阳历练这些年,在这些方面确实心思缜密,比我这个在县里相对直来直去的县长要强得多。
不过,我也清楚,有句话叫“帮领导办一件私事,胜过干十件公事”。周宁海副书记从东宁市交流到东原市以后,我和他的工作接触不算太多,私人交往更少。如果能通过这件事,对以后的工作或许也不是坏事。
九点五十整,省委党校的广播准时响了起来,音质不算太好,带着点杂音,但字正腔圆地通知:“参加县处级领导干部培训班的各位学员,请马上到大礼堂集合,参加开班动员大会。”
我收起思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灰色西装,拿起笔记本和钢笔,出门朝大礼堂走去。初冬的省城,空气清冷,阳光斜照下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大礼堂门口,气氛庄重。摆开了一长溜铺着墨绿色绒布的长条桌,每张桌子后面都坐着一到两名工作人员,神情认真。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白色的单位桌签。学员们按照所属地市和系统,排队签到入场,秩序井然。
我作为东原市的领队,很快找到了“东原市”的签到处。我先在签到簿上找到了东原市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单位——“李朝阳,东洪县”。
签到时,我顺势扫了一眼名单,东原市这次来了二十人,已经签到了十七个。还差三个:治安支队的刘海峰、曹河县的县委副书记马定凯,还有光明区的区委副书记钟潇虹。
我签完字,负责我们这边签到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精干的小伙子,穿着蓝色的确良卡其布中山装,胸口别着党校的工作人员证。他看我签下名字,眼神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正常,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他或许是对“东洪县”有印象,或者是因为我是领队而多看了一眼。
我主动和他搭话,语气尽量显得随意:“同志,请问一下,上午这个动员大会,大概要开多久?”
年轻工作人员抬起头,客气地回答:“哦,李县长,这个说不准,主要看省委领导的日程安排。如果领导后面还有别的活动,可能讲得紧凑些,结束就早;如果领导时间宽裕,讲得深入些,时间就长点。总之,以领导为准。”
这个倒是,所有的时间都是围绕着领导在转“领导工作忙,时间宝贵。”我其实是想估算一下中午能否有点自由活动时间,本想中午如果能休息时间长点,就好岳父岳母吃个饭,但时间不确定,也不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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