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佳睡醒已经是傍晚了。
夏季的天黑得晚,夕阳还有余辉,像颗流黄蛋。
邬佳每次来姨妈,就感觉自己每个细胞都打开了,吹不了一点风,所以她会把自己捂起来。
睡了一身的汗,她先去洗了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已经是饭点了,听到她起来的动静,聂玠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邬佳前几天教了他怎么开火,聂玠热了白粥,还简单煎了三个鸡蛋。
“诶?你还帮我热了中午的外卖啊。”
邬佳去门外的牛奶箱拿了今天的份,直接带包装隔水加热了一下。
她没什么食欲,干脆就把牛奶分成两份,“来,请懂事的刺客大人喝点鲜牛奶。”
聂玠迟疑了一拍,指腹贴到玻璃杯壁,感受了下牛奶的温度……她今天浑身的血腥味,还什么都要热的,真是奇怪。
但凡换做其他人,哪怕重伤嘎掉,聂玠也只会作壁上观。
不过邬佳现在也算是他的衣食父母,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会很苦恼的。
这么想着,就问出了口:“你下午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姨妈来了,”邬佳挑了一个卖相最好的煎蛋,低头咬了口,“哦,就是葵水。”
聂玠:“……”
他手一抖,筷子直接怼到了桌子上。
聂玠收回自己的筷子,“我换一双。”
他转身又回厨房,邬佳戳了戳蛋黄,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选内衣裤的时候不就给你播放过生理知识频道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我只是不适应有人能这么大大方方地把私密话讲出来。”
他背对着邬佳拿筷子,用不自然的神色对着大理石料理台。
……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梼杌楼的女刺客大部分都是不来葵水的,再加上楼主不允许他们内部互生情愫,会将男女刺客分开。
而聂玠虽然常在外行走,却很少接触正巧在特殊时期的女性——她们也会避免在这种时刻外出。
他第一次知道这个词汇还是在青楼收集信息的时候,那些客人嘲笑他少不更事,在他面前狠狠“逞威风”。
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即使流了很多血,也有能活下来的生物。
聂玠:“……”
邬佳:“那你赶快适应一下吧,别扭扭捏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