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换个走读的学校。”
“不行。”盛淮依旧拒绝。
“舅舅!”盛时安有些急躁,“我——”
“你在,爸爸不会安心。”盛淮打断他的话,“你知道的,爸爸看着很自信,其实一直担心他做的哪里不够好,不是合格的爸爸。”
“爸爸当然是合格的爸爸!”
“可是他不知道。”盛时安越急躁,盛淮反而越镇定,“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他只知道竭尽所能保护你。”
“如果看到你担心,看到你为了他放弃滑冰,他会很内疚。”
内疚吗?盛时安静了静,胸腔像被盛淮的话扎了个洞,怒气消散,人冷静下来。
他听进去了。
他知道,舅舅说得对,爸爸真的会这样。
他失神地坐在椅子上,脑子有些乱。
想顺了爸爸的意,又无法忍受放着生病的爸爸不管。
“这个病,是不是……很疼?”良久,他伛偻着在外挺拔无比的肩背,捂着眼睛问。
“不会。”隔了好一会儿,盛淮才答。
撒谎!盛时安指缝一热。
盛淮又拍了拍他肩膀,揉了下他脑袋:“好了,别想那么多,明早看过爸爸就去学校,我送你。”
盛时安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认了。
盛淮又静静陪他一会儿,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盛时安叫住他,抬起通红的眼。
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小时候,爸爸去国外交流,是不是……治病?”
怎么还把旧账翻出来了?
“是。”以盛时安的聪明,想不到是想不到,既然想到了,盛淮也不指望再瞒住他。
“这么多年,你们一直——一直把我当猴子耍!”盛时安拳头握的咯吱响:他不想生气,可他忍不住——这么多年,他们是但凡能骗的,都要骗一骗他啊!
结婚骗他!梦游骗他!生病还是骗他!
“不服找你爸爸理论去。”盛淮僵了僵,把锅推的一干一净。
盛时安胸膛起伏,再多气,自己又吞回肚子。
“爸爸睡着了没?我能不能进去陪他一会儿?”他再次冷静下来。
不能——盛淮下意识就想拒绝。
但看了眼孩子通红的眼圈,他还是改了主意:“你等会儿,我先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