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在拿别人的性命相要挟,偏偏装出一副好好商量的模样,虚伪至极。
“陛下都已经安排好了,还问我做什么?”江念棠嗓子有些干哑:“我除了乖乖听话,也没有别的法子。”
“你是孩子的母親。”赵明斐的手靠近她的小腹,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物件:“他的事总
要跟你商量。”
“商量?”
江念棠自嘲道:“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赵明斐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试图缓和紧張的氛围:“有什么必要说‘不’呢?他是我的孩子,
我给他选的一定是最好的。”
“就像你对我做的一切?”玩弄她,強迫她,逼她与顾焱到尴尬两难的局面。
“当然。”赵明斐见她態度有所软化,不知不覺胸口间的闷意散了些许,顺势抱着软香的身躯侧卧,“你是我的妻子,我最在意的人,我恨不能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你面前。”
话已至此,赵明斐语气愈发柔和,甚至有几分诱哄的意味:“念念,我们是夫妻,合该是天底下最親密的人,就连我们的孩子都不如我们彼此親近,他长大后会有自己的另一半。只有你,才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
江念棠呼吸變得急促,继而又缓和下来。
她抬眸看向他,眼眸覆了一层盈盈水光,眼波流转间尽显楚楚潋滟。
赵明斐以为她终于想通,沉冷的黑眸漾开一层显而易见的柔情,唇角轻扬,忍不住说出更动人的情话:“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江念棠張开微白的唇瓣,一字一顿:“我不想要。”
她的声音柔软无力,却让赵明斐振聋发聩。
“我不想和你同衾,更不想和你同穴。”江念棠不惧他瞬间变得阴沉的脸,盯着他毫不留情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死在西巷口,也不想要你给的一切。”
赵明斐强行维持的平静因为这一句话骤然出现裂痕,神情变得阴鸷扭曲,眸中似卷起惊涛骇浪,要将人溺死在風暴中。
他微微起身,江念棠看见他胸口的起伏是从未有过的剧烈,然而他的嗓音却冰冷沉抑。
“对不住了,你没有第二条路。”
说完这句话,他匆匆离开,绕过屏風时用力一踹。
屏风轰然倒地,巨大的声响立即引来门外候着的宫人,他们嘴里喊着陛下。
赵明斐厉声道:“滚!”
宫人们顷刻间噤声。
偌大殿内,只余江念棠急促压抑的呼吸声。
龚州尸横遍野,血气冲天,这股煞气逐渐蔓延到京城。
陛下传回生死不明,杳无音信的期间,朝臣们各有心思,各显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