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命令。”赵明斐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目光漆黑瘆人:“即刻派人追上芸夫人,请回京城。”
说的是请字,可言语间全然是嗜血的怒。
赵明斐立在贴了烫金喜字的门前,背后是熠熠生辉的烛光,却愈发衬得他此刻臉色森冷彻骨。
她真该死啊
,在大婚之夜,雲雨之后,躺在他怀里,叫着别人的名字。
别的男人。
赵明斐引以为傲的理智在那一瞬灰飞烟灭,恨不得当场拧断她的脖子。
五指擒住她还未褪去红潮的脖頸时,他清晰地听见她吃痛地叫了一声。
痛么?
痛就对了。
他逼问她子期是谁,她只呜咽着摇头,双唇咬出血也不肯多说半个字,只一个劲儿看着他的眼睛流泪。
刹那间,他脑海里迅速闪过那几幅奇怪的画。
为什么画中人从来没有完整的脸,因为她怕啊,怕他看出来她早已心有所属。
赵明斐智多近妖,仅从一个眼神中便猜出江念棠不仅心有所属,那个奸夫还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
想通了这点,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在西巷口见到他第一眼不知所措的举动,不是害怕,是震惊。
赵明斐遽然记起,她的那个眼神与昔年恭王妃看见他时如出一撤。
江念棠总是痴迷盯着他看,不抗拒他的亲近,在床榻上万般讨好,原本以为是极致的爱恋痴缠,实为她填补内心龌龊的荒芜。
難怪她不在意自己的位份,也不在乎宫人们的闲言碎语。
枉费他误以为她因生母的出身而感到自艾自卑,于是三令五申告诫宫内上下,任何人敢对皇后不敬必严惩不贷,又为她改变计划,暂且壓下对江家的打击,改为怀柔瓦解。
赵明斐指骨攥得发抖,嘴却咧开狞笑了起来。
她真大胆,真该死。
竟然明目张膽将他当做情郎的替身,把他当傻子似的耍得團團转,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日日睹物思人。
他便是那个物件。
赵明斐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青筋暴出,眼眸中闪动着择人欲噬的寒光。
这一刻,他脑中只有一件事。
将人找出来,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还有江念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