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协议以她的莫斯科的学业终结为截止时间点,既然她已经提前办了休学手续,那理论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已经终止了。
既然她已经回国了,而且她大仇得报自然也已经无欲无求,她不想被一个异国他乡、身份不明的男人用一种奇奇怪怪的不见光的身份去定义未来的人生。
只可惜,也许是被除夕团圆的气氛所感染,也许是被隔江的烟火大会迷了心智。
乔雾的嘴却比心动得更快,她听见自己的叹息声,遗憾、胆怯又小心翼翼。
“先生,你说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个‘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乔雾拉了拉左手腕上的毛衣衣袖,她不确定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藏起来的小心思。
在她有限的年岁里,并没有喜欢过别的人。
她没有品尝过患得患失的暗恋,也没有尝试过忐忐忑忑地去揣摩他人的心意。
但她不喜欢,他站在自己身边时,那种酸涩到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都会牵扯她的心绪,让她的立场变得那没有那么果决,摇摇摆摆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
她只会笨拙地藏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像猫咪一样揣着手手窝在小屋的沙发上,等着他人主动的靠近。
如果他是带着恶意而来,她会对他龇牙咧嘴地哈气,然后躲到沙发底下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到他离开,如果他是善意的,那么她……可以被他撸一下,但也只是短暂的一下下。
她喜欢他,只有一点点。
可哪怕一点点,乔雾也不敢说。
她仍然害怕,有一天一觉醒来,苏致钦又不见了。
她也不想为了他,一再去放低自己的底线。
他总有各种各样她不知道的理由,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而她对他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乔雾,你现在站在我旁边,是什么感觉?”
隔岸的烟火忽然在眼前炸裂,乔雾恍惚地眨了眨眼,她不确定在刚才振聋发聩的几连焰火声里,她的耳朵有没有出现幻听的错觉。
她愕然地转过头,对上他温和而从容的目光。
她张了张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苏致钦却像是已经知道她刚才张唇的口型里想表达的意思——
你说什么?
“我说。”
他弯了弯唇,很有耐心地一字一顿。
“我爱你。”
在隔岸烟花炸开的绚烂里,在乔雾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的忪怔里,她看着那双宝石般漂亮的绿眼睛里,只有她自己。
然后,她听见苏致钦再次温柔而坚定地告诉她——
“我说,我爱你。”
请让我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有阴影于眼前投落,有淡淡的薄荷冷香充盈她的鼻息和意识,有温柔的吻由浅入深熨帖在她的唇角,有力的双手环紧她的腰,将她用力而深情地按进他炙热的胸膛里。
从14岁到22岁,从19岁到2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