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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调查曝光了。
阿敏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才十五岁。
工头第一次对他动手时,他甚至没哭,只是不停道歉:说自己做得不够快、搬得不够稳、下次一定能更好。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在这里,“道歉”是最无用的东西。
后来,殴打成了习惯。
被骂、被踢、被扇耳光,就像每日例行公事。
工寮潮湿狭窄,他常常缩在角落里,把被打青的手藏在膝盖底下。
最糟的是夜里。
铁链挂在他脚踝上,冰凉、沉重,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抓着他不让逃。
他睡觉只能侧着,一动就会发出铁链拖动的声响。
有时候工头忘了给他饭,忘了一天、两天、三天。
阿敏就在工地的废木板上睡,饿得肚子贴着脊背,还惦记着隔壁那个比他年长几岁的工人,把自己唯一的面包分给了他半个。
“谢谢……”
他第一次笑的时候,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像只被捡回来的流浪猫,明明伤痕累累,却还想信任一次。
……
直到那一晚。
他只是想拿回自己的工资,那点他寄回家之后,弟弟妹妹就能活下去的工资。
他说得很轻,甚至小心翼翼。
“老板,我……我……上个月的钱……可不可以——”
话没说完,热油泼下来。
滚烫的液体击中他的胸口、肩膀,像被火吻到,痛得几乎叫不出声。
他倒在地上,手脚蜷成一团,连躲都来不及,就被棍子狠狠扫过背部。
工头骂着粗话,棍子一次比一次狠,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整个人敲碎。
阿敏抓着地面,指甲掐进了泥里。
他不叫、不哭,只是颤抖、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