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觉珩刚回到学校的时候,其实没有人太针对他,所有人都在旁观,默契地当学校里没有这个人,直到那节选修课,她默许了其他人对贺觉珩的恶意,并亲自参与其中。
是她的行为助长了那些人气焰,他们觉得身后有人撑腰,更加放肆。
仲江气闷说:“他们凭什么这么做,我都不敢做这么过分!”
贺觉珩沉默了一瞬,随后他问:“你其实是想说,只有你能欺负我,其他人都不行吧?”
仲江强调:“有问题吗?你是我的人。”
贺觉珩:“……没问题,挺好的。”
他想仲江应是觉得她被那些人冒犯了,她把他当成了一件私人藏品,只有她可以在上面随意涂抹,绝不允许其他人触碰。
这种感受并不好受,贺觉珩糟糕地想,他的女友并不怎么会爱人,她的本能是掠过和征服,为了满足她自己,什么都能做出来。
这不是她的问题,她的父母把情感和利益捆绑在一起,又因为小时候遭受过的绑架案,身边的人对她都极为纵容,对她一切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都一概应允。
在这种情况下,人能感知到快乐的阈值不断提高,她需要更刺激的事来让自己愉悦,因此她热衷于户外探险与极限运动。
贺觉珩不抱希望地想,或许没过多久,仲江就会对他失去兴致。
他是贫瘠的山脉,拼尽全力只能孕育零星的矿石,他努力把那些矿石打磨出闪闪发光的亮面吸引她的注意,但是,但是,如果她继续往矿洞中走,看到的只会是他如同粗劣山石的本质,丑陋而斑驳。
“……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有不确定的事直接告诉我。”
贺觉珩手指轻颤了一下,仲江对周围人的情绪总是非常敏锐,尽管她并没有读心术,却总是能察觉到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
“你现在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她问着。
贺觉珩垂视着仲江的眼睛,有种向她坦白一切的冲动。
“有。”
他说:“你知道我什么都不做,默许那些人越来越过分,是为了让你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