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终于推开了那扇薄薄的门,没有脚步声地消失在虞谷秋的视线中。
虞谷秋回过神,看见值班室的桌上还是遗漏了一只从果篮里滚落的苹果,咕噜噜,咕噜噜,慢慢滚到她的手边。
苹果碰到她的手,虞谷秋心想,真奇怪。若许琼说的是真的,她小的时候碰到苹果了就不哭,为什么大了反而想要落下眼泪来?
*
虞谷秋在这天下班后去了“家里”,但并不代表离家出走的结束。
因为虞千山今晚和朋友出去吃饭打牌,家里只有胡采春,虞谷秋才决定来。
虞谷秋到时胡采春已经做完了菜,只有两个人吃,她做得简单,两菜一汤,其中一道是西兰花炒虾仁。
虞谷秋脱下大衣,将碗筷布置好,胡采春端着汤上桌,两人面对面坐下来吃饭。
胡采春端起筷子,开口却是先提醒她。
“你爸还生着你气呢,你今晚吃完饭等等再走,等他回来你和他好好道个歉。”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劝我向他道歉吗?”
“那不然呢?”
胡采春倍感奇怪,“我都没想到你会需要我这么做,你从来都是家里最省心的那个孩子的,今年是怎么了,突然转性了?”
虞谷秋低头扒饭,用咀嚼代替回答。
胡采春继续碎碎念:“你实在是太冲动了,家里人怎么闹关起门来都没关系,但是你弟他未婚妻在!你这不是让她看笑话吗!结果真好了,坏了你弟好事……要不然你爸也不会真生气。”
虞谷秋笑了:“我倒是觉得我做了件好事。”
这话让胡采春气得不轻。
“虞谷秋,你到底什么意思,有没有把文夏当你弟弟看?”
“其实你应该去问他,他有没有把我当姐姐看。”
以前上学还小的时候,胡采春有事没空来接两个孩子,就让虞谷秋领虞文夏回家。虞谷秋去他的班级找他,他的同学们便嚷嚷你姐姐来了,他不屑地驳斥,她哪是我姐,她就是我家的小保姆。
胡采春咂咂嘴说:“一码归一码,我说你的事你扯你弟干什么?总归过年的事他是无妄之灾!”
虞谷秋悠悠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非得说你在我们这个家受了天大的委屈吗?”
胡采春逼问起来。
虞谷秋没了吃饭的胃口,放下筷子,目光斜向阳台,那几盆绿植旁边仍摆放着原来那只坏掉的水壶。
她问她:“我寄过来的那只水壶没到吗?”
“到了。怪好看的。”
胡采春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把自己的筷子也搁下来,“不过我收起来了。”
“为什么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