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的……是外甥吗?”
院长不确定地问,见虞谷秋点头,接着往下说,“那辛苦你问问他,遗物是我们处理掉还是寄给他?”
虞谷秋点头:“我也正好要问他这个。”
“那就太好了。”
院长走出两步,脚步一顿,匆匆地回头道:“对了,差点忘了,我是来给你这个的。”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方盒。
“这是林淑秀偷偷给我的,交代我在她走后一定要给你,她不放心把它放在房间里,因为那是她的传家宝。”
院长笑着摇头,嘀咕说,“谁家的传家宝是塑料水晶?分明是小孩子的玩具,她这人也真是的。”
虞谷秋愣愣地,打开那个方盒,半颗月牙的戒指陈列其中。
院长惊异地看着虞谷秋呆了好一会儿,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硬咬着嘴唇,珍视地将戒指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戴在了食指上。
“我、我去打电话了。”
虞谷秋局促地摸着戒指,朝院长欠了欠身,朝着走廊的尽头跑去。
她穿过走廊,穿过活动室,有几个没有午睡的老人在看电视,转播到天气预报,说着明天会下雪。
虞谷秋的脚步慢下来,听着天气预报报完,才又匆匆离开,来到值班室摸出手机。
微信上汤骏年无比快地接通了她的语音请求,她将刚才院长交代的事转述给他。
汤骏年问:“你们的处理是指怎么样的处理?”
“会报给相关机构,他们会按照流程来,先清点价值……林姨的财产她都捐给了慈善机构,剩下的这些都是私人用品,有用的消毒后就给捐给其他有需要的人,没用的,比如她的信件,就全部销毁了。”
“那要销毁的那部分就寄给我吧。”
他当即作出决定,“我带去给妈妈。”
“好。那等都确认好了我寄给你。”
“嗯。”
汤骏年迟疑地出声,“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怎么了?”
“你在哭吗?”
好长的安静,虞谷秋终于不压着声音,在放开的断续的抽噎中笑着说:“我以为她没有跟我告别。但其实她给了我最好的告别。”
他柔声说:“是吗?”
她很骄傲地带着鼻音嗯声:“她的‘传家宝’现在在我这里了,这个就不能寄给你了。”
“寄给我我也不能要。”
他说,“这是给她的孩子的。我不是。我……”他顿了顿,极轻地说,“我只是她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