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道:“刚刚你起来的时候这处就被压乱了。”
虞谷秋下意识地又去拨自己的头发,胡乱顺了两下。
汤骏年静静地看着她动作,在她之后却又伸手过来,笑着说:“你反倒弄乱了。”
虞谷秋微微低下头,感受着他的整理,与刚才的触感微妙的不同。他放慢了动作,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划到后脑勺,摸到后颈,摁住其中一处。
“这里是风府穴,我上次告诉过你的,还记得么?”
他真的顺势教起她来了,这让虞谷秋想要呵斥他收手的气势矮下一截,思绪被带着走,含糊地脱口说:“记得。”
“真的记得?”
他又重新坐回沙发,侧背过去,指着自己的后脑勺,“那你摸给我看,我来检查。”
虞谷秋盯着他理得很干净的后颈,他低着头,高领毛衣遮住的脖子被抻出一截,那里真是一个适合留下痕迹的部位。
惊觉自己在想什么,虞谷秋手心发热,将手背到身后。
“其实不记得了……”
汤骏年转回身,伸出手:“那把手给我,我带着你再找一次位置。”
“不用了。”
她垂下眼睛,“我改变主意,不想研究了。”
汤骏年并没有因她的变卦置气,沉静道:“没关系,那等你哪天再有兴趣吧。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
他语气微顿,尔后说,“反正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虞谷秋听得发怔,莫名觉得这话听上去有几分耳熟。
汤骏年提醒她:“看来你忘了,这是你曾经跟我说的话……在我们刚打赌那阵子。”
虞谷秋努力回忆,模糊地想起来似乎确有其事。现在再想起来只觉得是另一个人会说的话,她又变回了虞谷秋,也不再拥有如此蓬勃的勇气了。这二十八年来如履薄冰的人生才是她熟悉的。
她仍是垂着脑袋,闷闷地回他:“是吗,我随口说的,你不要当真。”
汤骏年这时看着她笑了。
“没关系,那是你的一时兴起也好,但对当时的我来讲很重要。”
他说,“所以我现在把珍藏的这句话还给你,我是认真的。虞谷秋,你不再喜欢我了,但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一遍一遍地用来试你会不会再次喜欢上我。”
虞谷秋沉默了很久,回他:
“我已经改签了,初四就回去。”
哪有一辈子,他们在一起的时限只有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