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骏年坐到了她的身边。
虞谷秋心如擂鼓,深深地嗅了下自己身上的六神味道,这应该可以很好地掩盖家里他送她的香薰气味。再加上她不说话,戒指也摘了,还有哪里漏出吴冬的蛛丝马迹吗?没有了。
那么,汤骏年又为什么会坐到她身边呢?
是因为她是他高中时代有过好感的人吧?所以他会特意来注意她,想找她叙旧。
虞谷秋只能这么认为,这是最合理的猜测。
再装作无视就显得奇怪了,鼓足勇气,她尽量泰然自若地侧过头,看向汤骏年。
汤骏年却早已在看她。
说是看,用凝视更为恰当。他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她。从额头,到眼睛,鼻子,嘴巴。最后又转向她的眼睛,将人看得喉咙拔干。
她该为他的眼神感到冒犯,但汤骏年先一步开口:“你是虞谷秋吗?”
他替自己冒犯的眼神解释,“我的眼睛其实还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看东西还很吃力,不好意思。”
她在备忘录里打下回复:「没事,我是虞谷秋。」
接着推到他面前。
汤骏年将脑袋凑近屏幕,有点像没带眼镜的近视眼,慢慢地读那行文字。
他的姿态让虞谷秋下意识地在意起来。
她拿回手机,将字体调到最大:「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汤骏年点点头。
「你之后可以戴眼镜吗?会不会就能看清楚了?」
他又摇头:“是视神经的问题,眼镜不能解决。”
「那之后就算恢复好也是高度近视的感觉吗?」
“差不多吧,需要凑很近才能看清楚。去陌生的地方也仍然最好用盲杖辅助。”
虞谷秋心里又不免替他担心,那他刚才出场故意不用盲杖是在勉强自己吗?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叫我」
汤骏年又深深地看她一眼,点头说好。
他仍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继续问她:“对了,你的嗓子还好吗?感觉很严重。”
「过阵子就会好的,谢谢关心!」
他又问:“具体是什么问题?”
虞谷秋硬着头皮编:「急性喉炎」
汤骏年沉吟半晌,在虞谷秋认为他会去客气地就着这个病再问候两句时,他却冷不丁地转开话题,提起了刚才的致辞。
“我挺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