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骏年摇头,转而问:“他们在一起过吗?”
“当然没有,所以我说你们像啊。她一把把人推开,搞得人家以为她很讨厌自己。结果回去呢她就写了一整夜的情书,最后却只有一行字。可就算只有一行字,她最后也没能送出去。她说想等头发长长了,自己变漂亮之后再送出信。不过缘分可不会等头发,刚长一点,那个小和尚就搬走啦。”
汤骏年恍惚地,略显急促地问:“那封信——上面是不是写了‘致小和尚’?”
“好像是。你看到过那封信?”
“托人整理妈妈遗物的时候知道的。”
他对着这位罪魁祸首,终于提及妈妈的死亡。语气平常,仿佛林淑秀的确只是一个经过的人,或者说过去认识她妈妈的人,两人因为这一点重叠的交集而聊着天,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了。只有这样他才得以平静。
林淑秀怅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她一直都留着啊……”
汤骏年追问道:“那个小和尚的真名叫什么?”
“怎么了,你难道想找他吗?把信给他?”
汤骏年没说话。
林淑秀摆手道:“都陈年往事了,人家现在都有儿有女了吧,你突然递去一封旧情书吗,我挺欣赏你这份冒昧的。但是呢,比起替你妈妈操心已经永远错过的事情,你不如操心下自己还没错过的人怎么样?”
汤骏年说:“请你安静。”
林淑秀还真的安静了,但过了两秒,她更夸张地惊呼:“小吴又摔了呀,这回直接摔到人身上了,那男的直接把她整个人抱住了!”
“……”汤骏年冷声,“够了。”
林淑秀也冷哼了一声对冲:“够什么够!我当年眼睁睁看着你妈妈为了点破头发错过喜欢的人,还要让我看着你为了双破眼睛重蹈覆辙吗?”
他感到荒谬地笑起来:“头发和眼睛怎么能一样?”
“因为你的眼睛会像头发一样重新长出来。”
林淑秀再次图穷匕见,“只要你愿意接受我的眼睛。”
“……不可能。”
“你不用有负担,觉得接受了就代表你原谅我。”
林淑秀说,“原谅和放过自己是两回事。你只是放过了自己。”
汤骏年被这句话直击,嘴唇轻微颤抖着,却又非常固执地,粗暴地摇着头。
“你们倔的性子实在太像了……”林淑秀终于叹口气,“那你就这么瞎着吧,随你。但你不能因此错过你心里真正爱的人。”
汤骏年的表情又恢复平静,理智地说:“我不能跳舞,难道我要让她也不能跳舞吗?她在舞池,我在这里,这就是我们最好的距离。”
林淑秀听后吃吃地笑,耸动着肩头,喃喃:“两个傻孩子啊。你以为她真的去跳舞了吗?那都是我骗你的。”
“她离开后就拒绝那个男的,一个人坐在吧台,小心翼翼地偷看我们两眼怕我们打起来呢。她已经一个人坐了很久了。”
“你就算不能跳舞,你也该过去给她一个拥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