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虞谷秋含含糊糊笑了一下,说着“我们看别的吧。”
试图让停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汤骏年却也在这时开了口。
“你还记得吗,你上次跟我说我当年就应该告诉她。”
“……嗯。”
“如果我的眼睛没有变坏。”
汤骏年笑着,喃喃地说,“那天我就会去找她看电影的。我一定会去。”
虞谷秋怔然地,看着那双即便变盲也能依稀看出笑意的眼睛。
她脱口而出:“这是能笑着讲出来的事吗?”
他平静地问:“为什么不?这明明是好事情。”
“这怎么是好事情?”
“坏事如果注定会发生,那如果我的眼睛再晚一点坏,那叫人该怎么办呢?”
他说,“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出于同情也许就不能对我的眼睛坐视不理了。而她不知道,就可以自在地继续过她的人生。我们各自走各自的平行线,反而没什么遗憾。”
“……谁说的,也许她知道也就立刻跑掉了。”
虞谷秋咬紧牙关,“但是你应该、应该……”她真怕自己下一声就哽咽了,“你应该告诉她,让她来做决定。”
“是吗,我就怕她没这么聪明。”
她微微瞪眼:“丢下你逃跑在你口中反而是聪明,你别太偏袒她了。”
“我感觉是你对她有莫名的敌意。”
虞谷秋真是百口莫辩。
语塞半晌,竭尽全力才保持声音不颤抖:“我只是觉得,你们都没什么交集,你别把她想得太好了。你当年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她。如果靠近了,感觉就会很失望……”
他轻飘飘地应声:“也许会像你说的。又也许……”
汤骏年转了下脸,茫茫中竟凑巧地对准了她的方向,她的眼神。
“又也许我本来可以没太有所谓,却变得会有遗憾了。”
锅底雾气沸腾,朝他的面门飘去,失去功能的眼球依然会在这瞬间感到热气飘拂,难过得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