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往值班室走去,告诉杨芩来活,她不情不愿地起身嘟囔:“好烦……上个单人间才空出没几天吧,又要来人了吗。”
“谁知道呢。”
虞谷秋弯下腰在抽屉里翻了起来。
杨芩奇怪道:“你找什么呢?”
“秦爷爷的老花镜。”
“那怎么会在值班室里啦!”
“谁知道呢……”
她又是这么一句,整个人心不在焉。
杨芩耸了耸肩离开,无精打采地走向食堂,一踏进食堂后又笑容满面,冲着这个未来是客户的女人招呼道:“您好,您……您有重点想了解的设施吗?”
她在看清女人的脸时,略感吃惊地卡了壳。
女人短头发,黑白格纹的香风套装,身上还抹了一层淡淡的香水。
可惜这张气质绝佳的脸上,从耳侧到鼻中,半边脸遍布着一大块烫伤留下的旧疤。
*
清身盲人按摩馆这夜也如往常繁忙。
汤骏年按完最后一位客人,帮对方上完茶,带上包房的门回到前台大厅。
“辛苦了。”
黑暗里传来前台的声音,“你要不要先去换衣服?”
“就剩他了吗?”
“还有一位,不过那位都没要茶,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二十一刚刚都把衣服换完先走了。”
汤骏年点点头,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有时候按摩的难处不在于怎么找准穴位按得人舒坦,这一点只需要上手练就好了。
教他按摩的老师最先让他隔着纸巾摸头发丝的位置,再然后是隔着书页,隔着毛巾……如此这般,对于人体的穴位也就一清二楚了。
那个时候的他苦中作乐,心想这多像一本武侠小说的开场,落难的主人公被世外高人收留,吃尽苦头学习秘法,一切就绪,东山再起。
至于他呢,练得再熟能生巧,将指头摸出老茧,获得的也只不过让自己能够再次温饱的一技之长。
换完衣服出来,汤骏年走去包房敲了敲紧闭的门:“您还需要续茶吗?”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