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篱听着,心像烫软的蜡烛,上头附着的全是挥化且斑驳的垂泪。“他秘书说启程回新加坡的……”
唐姨连忙解释,“是黄秘书替小池去参加高管年终会,小池没去,他烧得不轻,就算他好好的,他也不会去的,他爸爸更不会肯他去,他现在这个臭脾气,他爸爸还怕他把他们宗家那七窝八代的都闹得不分明呢。”
贺东篱压根来不及再说什么,唐姨死活拽着她的手,冲门口车里的司机喊着,喊着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尽管贺东篱央求着,“阿姨,您让我走吧,我的意思是我去找他……”
唐姨不信的样子,“你别忙,我打电话给小池呢,啊。”
就这么荒唐且唐突地,他们宗家的人多少沾点打家劫舍的基因,保姆阿姨张罗着司机大叔,一窝蜂地都凑到贺东篱车前来。
她坐在车里,听到保姆阿姨无比洪亮的声音朝那头汇报着什么,最后,阿姨把手机拿到贺东篱耳边,催促着她和小池说话。
贺东篱就这么被架着赶着般地,朝那头应了声,“嗯。”
宗墀那头正好有熟悉的病床呼叫的声音,他急冲冲地问她,“你今天不是上班的么?”
“临时调班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傻傻等了一天。”
“我以为你、回新加坡了。”
“你以为我不回来了,是不是?”
“……”
“贺东篱,10月17号到底什么日子?”
“……”
“那天很难过,难过到你原则都不要了,是不是?”
“……”
“你不是跟我说,你最讨厌抽烟的么,你不是恨你爸爸为什么抽烟的么,那又为什么做你最讨厌的事!你的原则呢?”
“……”
“贺东篱,我要你告诉我。”
“宗墀,你的信写得老套不说,回信的地址也没有。”
“没有地址你为什么会在那里?西西,你为什么要抽烟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病恙的,隔着电流也能感受到他的高烧,烧得嗓子哑哑的,难吞吐的,甚至是颤巍的。
“……”
她始终不答,于是宗墀那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匆匆却镇静,“在我找到你之前,你最好想到一个完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