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一种当头棒喝,她许久没这种蒙圈感了。上一回,还是她陪老师去邻市驰援的手术台上,她因为那束知名不具的紫玫瑰终究扰得有点分心了。
赵真珍台上没有说什么,下了手术,冷静且失望地训斥了她,心不专就别上台了,害人害己。
贺东篱惭愧极了,只得诚心跟老师说对不起。
赵真珍问她,出什么事了,家里还是感情?
贺东篱摇摇头。她不说,老江湖也明白,赵真珍冲学生道:理智想不通的事,就交给直觉,直觉会替你规避掉很多风险,规避不掉的,那证明命中还该是你的。没有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上一次宗墀飞走了,这一次,他又要飞回来了。
她从网约车上下来,闷闷告知宗墀那头,她到家了。
宗墀嗯一声,说他收拾一下,也要去赶飞了。
贺东篱“你、”了一声,开了住处的门,却没有问出口。
宗墀想知道她要说什么,鼓励且追问:“什么?”
“你凌晨飞香港用得着这么赶么,我是说,你的员工跟着你跑,很命苦。”
宗墀难得程序正义,“不好意思,是我一个人先回。我没有剥削任何人。”
贺东篱扶着铁门,没有说话,铁门的缝隙里发出经年的吱呀声。
宗墀听到动静,知道她站在门内了,冷不丁地朝她道:“星期天那晚,我看到你了。”
“什么啊?”
“猫眼的作用是给人猫在后头看外头的人走没走的,对不对!”
贺东篱好像呼吸的声音都收敛住了。
宗墀一时耐性好得很,他有的是时间,但也不忘了邀一下他该有的功,“我帮了你的朋友,你要怎么还报我?”
不等她开口,他嫌弃的嘴脸,“那些个吃喝玩乐的都省了吧,我没兴趣……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贺东篱噎了好久没出声,又好像不满意他这样顽劣逼宫的手段,最后干脆不玩了,“那你还是别帮了。我突然发现和邹衍也没多好的交情。”
宗墀笑得不轻,“喂,我还没说我要什么呢,怎么又翻脸了。”
贺东篱嘭地一声阖上门,也挂断了宗墀的电话。这一鼻子电子闭门灰,宗墀吃得心甘情愿。
挂了电话,他又给秘书打电话,知会他马上回程了。要她帮他做两件事:
一件,他要翻新保洁他父母在S城市中心的那套别墅,连同前后两座花园,再叮嘱秘书,原先那里种紫玫瑰的,联系园艺花匠那头,开了春,还是一切如故吧;
另外一件,他要买一套房子。黄秘书听清他指定地址上的某一套,且很痛快的买家口吻,答应全款一次性付清。宗墀再补充了句,联系到房东,我和对方亲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