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参加国内的高考,但是考试那几天,他都有线上提前给贺东篱发消息,他喊她贺同学,
祝A。
这好像是他们一道互相陪读的那最后一年磨合出来的摩斯密码。
宗墀出国前,他才跟她坦白,一中那四个A是为了跟你证明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但也绝对没那么差。
机构那四个A是给我父母的交代。
同理可证,你约等于我父母的份量。
贺东篱,你明白了没?
他母亲在催他进去,宗墀又极具压迫性地跟贺东篱要什么答案,贺东篱始终没出口,只说她要走了,你快点去候机吧。
宗墀临时起意摘走了她头顶上戴着的鸭舌帽,他说,贺东篱我信你。
信我什么?她懵懂地问。
信你的秩序,信你的排他,信你做不出插队的事,同样,也不会一脚踏两条船。
蒋星原笑得不行,说怎么有人表白也这么宗式啊。
贺东篱声称这不是表白。
“那是什么?”
“入室抢劫。”
蒋星原哈哈大笑,“他摘你帽子干嘛?”
“不知道。大概那天忘记涂防晒,临时征用他眼前所能拿到并且有信心物主不会起诉他。”
蒋星原被东篱的毒舌招到了,笑得下巴累。说过期糖也有点好磕呢,怎么回事。
贺东篱只觉得自己这么长篇大论讲述一番是为了给和蒋星原的友情补充增进一下,毕竟她不是个爱和别人交代私事的人。但最最亲近的朋友对她一知半解的,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蒋星原不这么认为,“事无巨细就是爱。哪有人记前男友这么清楚的,我是说,你描述得太细了。我和我前男友第一次接吻在哪里我都忘了。”
“是你要听的啊。”
东篱声辩。
“我要听你怎么追宗墀的,你这压根也没追啊。这谣言到底谁传的啊,还有,你记性太好,恨不得人家起鸡皮疙瘩你都记着呢。”
贺东篱不置可否,是的,记性太好,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
蒋星原的手机响了,听她接起,应承几声,像是谈公事。贺东篱便去洗澡了。
洗完,一身暖洋洋的湿意回卧房的时候,蒋星原平地惊雷的腔调,宣布且咋呼,“你知道刚才谁给我来的电话?”
“姓黄,对方现在人在香港,明天一早回上海。她说看过我们公众号的文章了,资质与其他细则,约我明天下午面谈。我的联系方式是她老板给她的,你猜她老板是谁?”
贺东篱想,她不用猜了。无论如何,是个好消息,于好友于她都是,起码有人说到做到这一点永远不会被抹黑了。